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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内伤快半年了吧,还要吃红肉,喝烈酒?”
武开阳皱眉,声音间不经意带了一丝严厉。
殷静眯起眼,眉间微微不悦。
武开阳深吸一口气:“我有句话要与你说……”
殷静把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放,打断道:“你早上与我对刀就发现了?”
声音低沉,语气却带着不容躲避的尖锐。
武开阳点点头。
“那你请我吃饭,也不是因为敬佩我人品武功,而是因为打了一个受伤的人,心里过意不去?”
殷静提高了声音,嗓子却更沙了。
武开阳盯着殷静,沉默了片刻,却弯腰脱起靴子来。
“你干什么?”
殷静冷道。
武开阳把靴子脱下,搂起裤脚,露出那只被废过的腿。
殷静目光移上去,不禁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武开阳的足弓至于足踝处,血肉翻出,疤痕狰狞,而这些黑红疤痕围绕着的,却是一颗生了锈的钢钉,嵌在了踝骨里,武开阳将废腿移至殷静面前:“来的时候云卿你对我说,你感觉不到我脚不好。
因为这颗钉子受了你今天扛在我身上的内力。
可它终归是一件外物,只能补一补我这残破之躯。
我每日都要服药,压制这颗钉子的锈性。”
殷静抖了抖嘴唇:“……那如果你迎敌,别人打你的脚,会怎么样?”
这句话本是十分忌讳,就好比问别人命门在何处一样,可殷静就这么直愣愣地问了出来。
武开阳神色一片泰然,仿佛就等着他问这一句话一般:“按说我这个经脉断过接上的,经脉再断,脚骨就跟着碎了。
可因为有这颗钉子在,它只会裂,而不会碎。
若是在打斗中,周身真气充沛,这脚便如钢筋铁骨,哪怕是周围的脚骨都裂了,它也能行动自如……”
“那如果真气断了呢?”
“真气断了,脚骨已裂,斥性已生,就得敲碎骨头,把钉子取出来,然后接上骨头养伤,接上断筋,合了碎骨,等养好了,再打一颗新的钉子进去。”
殷静屏住了呼吸。
武开阳笑了笑,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喝了:“我年少的时候,自负得很,甚至觉得天下之事,莫我敢为。
那时我受了一种古怪的内伤,与人交起手来也没什么影响,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真气流动略微不畅,周行一圈,总是无法达至足底。
我也不在意,就一直这么拖着。
后来遇上高手,人家内力当胸压过来,我倒是抗住了,胸口一点事没有,足底却发疼。
事后师父找人给我看了,说是因为全身真气流动化解了外力,唯有足踝不及,伤了筋脉了。
可也不过是伤而已,没有断也没有裂,养一养就好。
可没料到此后一个月之内,又遭遇两大高手……当时我只感觉脚下啪的一声,也不疼,只是动不了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啪的一声,是筋脉断了的声音。”
武开阳说着放下的裤脚,看着殷静:“这伤要养,别不放在心上。
当年我要是听了师父的话,今天不至于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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