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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前这只羔羊却是这般好命,生得花容月貌,又拥有出众的家世,生来便比她多了层屏障,因而至今也得以保留着那无用的良善。
她浑然不知自己接下来的死状会有多么凄惨,如今却是这般滑稽的,眉眼温柔地关怀预备宰杀她的猎手。
蠢笨又无知。
凤目间滑过一丝异色,她于心中冷嘲,含笑应道:“婢子不疼的。”
不过没关系,她不嫌弃的。
只要得到了她的皮囊,饮下她的鲜血,她们二者便能彻底的融为一体。
今夜过后,她便能彻底抛去如今这个肮脏丑陋的身份,继承她所有的光明与洁净,以金枝玉叶的身份重新开启一段不同的人生……
她痴痴地注视着她,以指尖抚过那精致的眉眼,心中藏着满满的恶意。
之后,这张脸很快就会是她的了。
“伤口泡久了不易于恢复……不知,你有带药膏吗,不若让我为你涂抹一番吧?”
面上那尖锐的指甲于她肌肤轻滑,即使是面对眼下如此诡异的场景,季书瑜却仍旧保持着镇定,语气自然地开口。
红衣闻言也回过神来,收了手,以妩媚的凤目瞧她,忽而启唇微笑,道:“夫人如此体恤下人,当真是良善。
那药膏就在岸边的篓子里,请夫人自行去取吧。”
见季书瑜应声,闻言果真是转身朝着岸边逐渐靠去,毫不设防的将自己的脊背完全暴露于自己眼皮之下。
红衣神情诡谲,抬手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亦是随着她一点一点地朝着岸边移动。
“药膏不在这里……”
季书瑜垂首于篓中寻找着,对于身后迫近的威胁却若毫无所觉,疑惑道:“红绮,你当真往篓中塞了药膏么?这里头,怎么都是些长短不一的银刃?”
“回主子,婢子不敢欺瞒于您,药膏么……婢子还当真没有。”
此言方出,红衣干脆利落地抬手制住了身前女子的纤细腰身,另一只手跟着抬起,将早早备下的药帕捂住她的口鼻。
“可迷魂香却是管够的。”
为了确保她昏迷前不会剧烈挣扎,红衣事先于其上加了几倍分量的药粉,不过几息,便见怀中女子果然身体脱力,腿脚发软,逐渐往水底下滑去。
她双手使力,将怀中女子的身躯拉起倚靠于自己的肩上,不想转身时竟是意外扯落了腰间的一块素净铜牌,很快便落于水底。
红衣动作微顿,神情略显紧张地垂首望向下方。
只见汤泉水面上一片雾气氤氲,可视度极低,却是不能叫人一眼便望见水底。
而此刻水流较湍,若是不及时打捞这铜牌,恐怕之后只会愈发难寻。
是以,她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先将昏迷的女子送至岩石上头,之后再返身过来打捞。
红衣脱去了身上碍事的衣物,缓缓潜入到水中,花费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方才成功将那块玉牌从水底拾起,重新浮出水面。
待靠近了岩石堆,她双手撑地正准备爬上岸去,抬首时却见前方那个本该昏迷不醒的女子正以手支颐,微侧过身,眉眼含笑地打量着自己。
不过失神了一瞬,一柄熟悉的冰冷锋刃便紧紧贴于她的颈侧,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按压着其上的血管,一如方才她为她案扤一般。
这,怎么会……
她竟然没有中招?
美人鬓发微湿,形容略有些许狼狈,然而那一双杏眼却若被清泉洗濯过,清明而无一丝朦胧之色。
她含笑地看着面露惊色的红衣,笑声言道:
“嗯?红绮,可于水下寻见你要的药膏了么?”
第45章琪花玉树“嫂嫂不若另择高枝?”
……
红衣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她,如若见到什么志异鬼怪一般,试图从她的面容上找出一丝易容过的痕迹。
“你……”
红衣磨着牙根,双目微沉,冷冷地瞧着她:“你方才用的是什么江湖技法躲过了迷魂香?不……你不可能是她,你究竟是什么人?是如何骗过我的眼睛抢先一步披上她的皮的?”
“当真是小狗脑袋,如今你才是那个待宰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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