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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钟家八九个月,东北三四个月。
这孩子乐此不彼,没有半点儿不乐意,两边的关系都处得贼好。
尤其是钟家这边,明明年龄还要小些,可偏巧成了一堆孩子的领头人。
其中就有东堂哥和未来的妹夫贺石头。
再加上还有一群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呲哇乱叫的崽子,真是难得热闹。
他和妻子看在眼里,不约而同想起了还年轻时,他们也是这么笑着,看着尚未长成的孩子。
,!
“给他们换个字吧。”
夜半时分,妻子的声音有些突兀。
“换什么?”
“‘文’,‘文学’的‘文’。”
“好。”
他懂了妻子的未尽言。
以儿为荣,更盼儿安;不后悔送儿远征,却希望儿的儿从文。
后来儿孙问起为什么要改名,他总是笑着说,希望家里能出个读书人,把这钟家发展成书香门第。
也差不多就是这时候,李家和王家搬了进来。
那个时候讲究,再加上住房紧张,他和家里人商量以后,就做了表率,愿意将自家院子空几间屋子出来给职工及其家属住。
人家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先是李王于三家,过了一年老童来了,在之后是陈家,这也是当年大院的六户了。
【那是一九六零年,他五十岁】小孩子无忧无虑得长大,他们还不能太过透彻理解某些事的含义。
但是大人懂。
他也开始失眠,愈发频繁想起那些已经不在的人。
祖母、二哥、母亲、父亲、大姐、长子、幺儿人到中年,他体会到了所有的失去,千百般种苦他尝了十之八九。
每到这时候,只有确定老妻还在身边才能安心。
老妻大约也是如此,她握紧自己的手,一遍遍不厌其烦说,以后都是好日子。
他恍惚想起十七岁那年,他站在岳父岳母面前郑重承诺会让老妻过一辈子好日子。
这样的一生真的算好日子吗?或许是,他们没有食不果腹,没有衣不蔽体;他们也没有脸红争吵,没有欺骗背叛。
但或许也不是,他们没教好女儿,他们接连丧子所以他们过得究竟算不算好日子?这个问题,他始终没能问出口。
但老妻闭眼的那一刻,他似乎想通了一切。
携手相伴走过四十年,从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开始,纷纷扰扰早已经融进在四十年的柴米油盐中。
谈何算不算?细究不过徒增困扰。
毕竟十七岁那年,两人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红着脸点头,红线的两端早已把他们紧紧缠绕。
【那是一九六七年,他五十七岁】“这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现在是你们的时代喽。”
七十年代,孙辈也长成了。
文东进了厂,娶妻生子,如同大多数人一样。
但那大果子,他:()胡同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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