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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歌谣带着桑雪故乡的调调,鹤惊寒大多听不太清楚,也听不太明白。
但是有一首,他还是潜移默化慢慢就记住了。
温柔的山风,请代我拥抱母亲呀,潺潺的河水,请替我亲吻母亲呀。
堂前的燕子,要飞回谁家。
请帮我转告母亲,我很想念她……
慢慢的,小鹤惊寒平静下来,晚风吹干他脸上的泪痕,也把恐惧一并带走了。
他在害怕什么呀,父亲只身下了墨渊,那底下尽是可怖的魔物,不是更吓人更可怕吗?
再说,他要去见母亲,把药材带给母亲呀,这一点点恐惧,又算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裹挟一身血腥气和魔气,回来了。
一株草被丢到小鹤惊寒怀里:“收好它。”
那是一株好漂亮的草呀,通身都是黑亮的,像是油浸过似的,但又镶嵌了一层绒边,像某种珍贵的绸缎。
它的花蕊像金子一样闪烁着淡淡金光,非常漂亮。
他捧起手里的琉璃瓶,装下那一棵父亲千辛万苦负伤才带回的草药:“这是什么花呀?”
父亲刚用牙齿撕扯下一块布料简单包扎伤口,汗水顺着他的鬓边缓缓滑落,他闻言,抽空侧过首,与小鹤惊寒温柔道:“它叫阴莳。
生于极阴墨渊,终日不见天光,方才凝成这般深厚沉重的黑色。”
小鹤惊寒似懂非懂:“母亲需要这一棵药材是吗?”
所以父亲冒着危险也要下去从魔物嘴里抢下这一株。
“是。”
父亲笑,“她需要。”
蔚湘受了伤,封灵阁那几个不成器的,也没有下墨渊取阴莳的本事,最好还是他来。
小鹤惊寒看着父亲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和那些渗出的血迹,有旧的,也有新的。
阴莳不是唯一一棵母亲需要的草药,父亲也不是第一次冒着危险去寻去找了。
小鹤惊寒摸摸父亲的胳膊:“疼吗?”
“没事。”
父亲重新穿好衣服,衣袍遮住了伤口,掩盖了药味,“小伤而已,我们走吧。”
父亲收起瓶子,单手抱起小鹤惊寒,开始返程前往鬼蜮。
“刚才父亲不在,有没有害怕?”
小鹤惊寒否认:“没有!
我很勇敢的!”
“真的没有?”
小鹤惊寒坚决否认:“真的没有!”
父亲哈哈大笑:“是吗,父亲方才上来的时候听到有小孩哭声,可能是幻觉吧。”
小鹤惊寒又惊又怒,把头埋在父亲颈窝处,不肯再与父亲说话了。
他心想,等他见到了母亲,一定要狠狠告父亲的状。
他要告诉母亲,父亲把他一个人扔在山上,还嘲笑他,如果母亲能替他教训一下嚣张的父亲,就再好不过啦!
——
鬼蜮很大很大,有点阴森,也有点可怕。
小鹤惊寒知道,母亲是鬼王的帝姬,整个鬼蜮都是母亲的地盘。
和父亲一样,他们本来该多般配呀。
不出所料,小鹤惊寒和父亲几乎是一踏进鬼蜮就被察觉了,随着他们距离鬼女府越来越近,母亲的手下按耐不住,前来拦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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