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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守卫皆被放倒,谢星阑提着剑,目光焦灼地看着秦缨,见她周身完好无损,方才眉尖微展,“怎跟进来了?”
秦缨飞快地扫他两眼,“计划有变。”
二人目光一触即分,后殿内众人已是大惊失色,道士们寒芒簇闪的剑刃,皆重重架在德妃与贞元帝几人的颈子上,永宁低低呜咽,连声唤着“母妃”
。
太后死盯着谢星阑,“楚贤钦何在?!”
她扬声喝问,可话音落下,并无人应答,昏暗的廊厅过道中,还响起了一串嘈杂脚步声,太后和郑明跃忍不住往门口走了半步,待看清过道中的情形,二人倒吸一口凉气。
廊厅内走入了不少身影,裴正清、李敖在前,淑妃带着李琰在后,秦璋、楚贤钦、裴熙、李芳蕤、崔慕之、杜子勉和余下的百官臣工也跟了过来,裴熙早前并未来祭天大典,此刻却和谢星阑一起出现,而其他人,竟都安然无恙地出中殿,楚贤钦也与之为伍!
若说楚贤钦倒戈让太后怒不可遏,那其他人面上神色,则更让她毛骨悚然,廊道上众人皆满脸震骇,不像刚被解救,更像听到了什么石破天惊之事!
太后脑海中冒出一念,身形也跟着晃了晃,难以置信道:“不、这怎么可能?!
楚贤钦,你、你好大的胆子——”
谢星阑目光森寒喊道:“带上来——”
此言一出,谢坚与谢咏揪着个满身是血之人走了进来,待押到门口令其跪地,又一把揪起此人脑袋,灯火一照,赫然是满脸血的郑钦!
郑明跃大骇:“钦儿?!”
郑钦受了重伤,肩背腹部皆被血染透,此刻昏昏沉沉抬头,一眼看到了郑明跃,他心头一颤,哭腔道:“父亲,我们败、败了——”
郑明跃与太后听得眼瞳一缩,而此时,被挟持的几人也看清了殿外情形,贞元帝勉强支撑精神,朝门口喊道:“谢卿、谢卿救驾,郡王,郡王救朕——”
李敖冷声道:“陛下,适才后殿所言,我们在中殿内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你既非陛下,那这么多年了,也该拨乱反正了。”
贞元帝眼瞳陡然一瞪,太后则咬牙盯着秦缨与谢星阑,“这便云阳冒死跟进来的理由?!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秦缨冷冷牵唇,“不知太后可曾听说过听瓮与矢服?”
太后眼露茫然,郑明跃却蓦地瞪眸,“这是军中百里听敌之法!”
秦缨颔首,“不错,军中为探敌情,亦为防敌军偷袭,有以陶制听瓮与牛皮矢服监听百里外敌人动向之法,此处,中殿与后殿只隔两丈不到,平日里,后殿说话除非在门外窃听,否则并无法知道门内在说什么,可自三日前起,裴侯便已派人用布置法堂的理由,在这廊厅内用竹篾、皮革与陶土,布置了一座巨大的听瓮,可放大后殿之声,但凡后殿说话之声高些,便可尽数传入中殿,昨夜布成,今日典礼开始之前,方才将瓮口合拢。”
她话音落下,人群中的李芳蕤实在好奇,立刻将重重明黄道幡与道家圣像掀起,又摸到一处雕花窗格处探看,借着昏黄灯火,李芳蕤依稀看到了一个横贯廊厅、连接两殿墙壁的鼓胀黑影,就好似一个巨大的皮革梅瓶被横架屋内。
太后咬牙切齿看向裴正清,“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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