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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云佑挑眉,侧过半边耳朵,示意她自个儿在听。
史如意只觉叫苦无门,冤枉啊,她来之前明明没吃过什么东西好不好!
若要辩驳,“证据”
又已经被他先下手为强,一下子都擦没了。
云佑转头看她,嘴角笑容不断加深。
眼里带上生动的促狭,故意捉弄人的少年,笑得风光霁月,一派坦然,却让人无端地心跳加快。
史如意“腾”
一下跳下炕,提着食盒,像兔子逃命似的,蹬着两条腿跑回大厨房。
后来几日,她不敢到二少爷的屋里,都是让香菱去送饭。
史如意心头知晓,这番较量,是她输了。
敌人狡猾,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下就将她击溃了。
好在时间既能抹消一切,也能让当初的尴尬烟消云散。
隔了这段日子,史如意的脸皮又厚回来了,提着一盒子小笼包,斗志昂扬,往二少爷院子去了。
这会儿不到辰时,云佑平素早起,都会读上一个时辰的书再用早膳。
史如意也不想去太早,平白扰他功课,走到小花园时,脚步下意识慢了下来。
这小花园冬日的景致,虽不够夏日繁盛,别有一番幽静的味道。
枝条疏朗,慵懒地晒着日光,假山掩映的枯草之中,几只小麻雀蹲在地上,身形望着消瘦不少,不似从前那般圆润了。
其中一只灰背白肚的,平日里总与人亲近,没少跑到大厨房,找温妈妈要碎谷子吃。
香菱跟麻雀有仇,一看到麻雀就狞着脸挥舞扫帚,有种武松打虎的气势。
她说麻雀最爱糟蹋粮食,每年田里割稻的时候,跟强盗似的,一大片冲过来,赶都赶不走。
史如意撅起嘴巴,“啾啾”
叫两声。
麻雀们瞅她一眼,扑棱棱全飞草丛里去了,还有几只挂在枝上,地面只剩那只灰背。
史如意乐得弯起嘴角,灰背不时往前跳几步,她也慢悠悠地跟在后头,一边散步,一边晒太阳。
左拐右拐,却是逐渐深入这小花园,来到一个偏僻之处。
史如意皱了皱眉,停下脚步,左右看了一会儿。
云府占地极大,这头她往日极少过来,估摸着,前边不远就是千姨娘的院子了。
千姨娘平日烧香念佛,人又爱清静,因着府里人少,太太曾氏便单独辟了个院子,给她自个儿住着。
那灰背的小麻雀早不知飞哪去了,周围极安静,远远能听见一两声鸟鸣。
史如意踏上石子路,有些着急地往回赶。
她刚走几步,绕过小花园的一块巨大假山,忽然像被点穴似的,呆立在了原地。
北风扫过光秃的树梢,带来一阵细碎的(呻)(吟)声。
隐隐约约的,听不真切,但是,确实是(呻)(吟)没错。
史如意不是真正的十岁小女娃,自然晓得这个时辰、这个地点、这个声音代表着什么……
她瞪大眼睛,满脸通红,提着那食盒,一时间如热锅上的蚂蚁,十分煎熬。
觉着自个儿闲逛的真不是时候。
这大清早的,她不好好送她的吃食,乱跑什么呢,好巧不巧,撞到了野鸳鸯不是?
大庆建朝不过五十余年,礼数不重,风气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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