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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借宿吴家,吃住乃至治病的伤药如今都仰仗老两口,墨锦川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如今宋言汐还在病中,又口不能言,他是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留她与吴大娘独处的。
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他看到宋言汐冲他点了点头。
将“夫妻”
俩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吴伯笑道:“我这老伴就是嗓门大了点,是爽快性子,没什么坏心眼。
你尽管将你家娘子交给她,待会儿还给你的时候,保管一根头发丝都少不了。”
他顿了顿,又道:“你后背的伤,也该换药了。”
墨锦川抿了抿唇,看向循声看过来满眼担忧的宋言汐,硬邦邦道了声“好”
。
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宋言汐眼底闪过一丝愠色。
他果真在骗她。
方才她问时,还说什么恢复的差不多了。
早知他嘴上没一句实话,她就该让他当场脱了衣服,亲眼看看他背上的伤究竟恢复到何种地步。
“人都走远了,还看呢?”
吴大娘揶揄的声音来回宋言汐的思绪。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见她这样,吴大娘会心一笑,面带唏嘘道:“想当年我跟那糟老头子刚成婚时,也像你们这么黏糊,一眼看不见就想,现在是一天不骂上两句就嘴痒。”
宋言汐说不了话,只能听她一个人娓娓道来。
她出身侯府,自小便看着渣爹因仕途受挫冷待她娘,纵着莲姨娘无视尊卑,哪怕二老在上面压着也时不时要在侯府里闹那么一场。
因他不喜娘亲,连带着他们姐弟二人也不得他喜欢,偶然见到一次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左右不顺眼。
所以在她五岁之前,只以为天下夫妻都像是渣爹同她娘那般,需要时便在一起生个孩子。
至于感情,那是没有的。
直到莲姨娘按捺不住狐狸尾巴,在外头吹嘘永川侯府上下都是她说了算时,外祖父才知道女儿这几年一直报喜不报忧。
老爷子性子烈,亲自上门教训了宋怀恩一通,将他们娘仨接回了言家暂住。
也是在那段时间,她才明白,原来夫妻之间除了逢场作戏和横眉冷对之外,还能那般相处。
外祖父对外一向严苛,不假辞色。
可这么一个人,在面对外祖母时总是眼含笑意,说起话来更似春风化雨,与他在外做生意时全然是两个人。
他曾私下同她说过,他对妻子有愧。
宋言汐初时不觉,之后每每想想都觉得这话不对。
除了愧,更多的是细水长流的爱。
吴伯夫妻俩,就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二人成婚后,蜜里调油般过了两三月后,便发现了二人的性格方面极其不合。
吴大娘生来便性子急,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风风火火,干起活来更是一把好手。
自成婚后,家里地里几乎都是她一个人操持。
而吴伯性子温吞,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磨蹭,没事总爱跟田间地头的“杂草”
打交道。
田里的活不比其他,要的就是一把子力气,而女生天生力道便不如男人大,总要吃亏些。
纵然吴大娘十分能干,可每每劳作后腰酸背痛时,回头瞧着自家丈夫这个模样,难免窝火。
终于,她在一次给稻谷脱壳不小心被磨石砸伤腿后,彻底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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