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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那裘妈妈忙走了。
西屏直望着她出了院门,和别人一样,装了一早上的伤心,这会才急吼吼地拽着时修进里间,“昨日你才说今日要将大爷收监,想不到他今日就死了,也真是怪了。”
时修正想得出神,冷不丁给她这一拽,把魂硬生生给他拽了回来,脸上还有些呆滞,“你说什么?”
西屏猜他又没听见,反正也是不要紧的话,懒得再说,旋去榻上坐下,托着脸攒着眉头嘀咕,“我说奇怪,大爷怎么会死在家里——”
这话有些意思,时修登时来振奋精神,拽了圆案前的凳子和她面对面坐下,“死在家里有什么奇怪的?”
“早上我们一堆人围在那里看的时候,我听见他房里的人说,大爷昨天下晌出门去了,一直没回家来,怎么又会死在那书房里?总不见得他是回来了,却不回房,跑到老爷外书房里点灯熬油地看书吧?他才没那么勤奋!
也向来不爱看书。”
“他昨天确切是几时离家的?”
西屏瞪着眼,“我昨天也没在家,我在你那里呢你忘了?就是在家我也不能知道啊,我也是早上听他房里的人说的。”
时修不知扯着了哪根筋,陡地将话锋一转,“你早上和那些人在那里看,怎么不拦拦他们不许他们进屋去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规矩。”
忽地教训得西屏语塞,只把两眼朝天上一翻,“我也是听见他们嚷起来才赶过去的!”
时修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你把姜俞生房里的人叫来,我有话要问。”
西屏心道:你倒会支使人,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差役!
正懒得理他,那嫣儿端茶进来,便打发嫣儿去,“你走一趟,去把大奶奶屋里的夏烟请来。”
嫣儿忙答应着出去,少时请了那夏烟来,是个年轻媳妇,不过姿色平平,身段也大好,怪不得姜俞生舍得放她去配了人。
她朝上首椅上二人福身,西屏忙叫她起来,“你们大奶奶回来了么?”
夏烟脸色淹淡,估摸着也是给吓的,迟缓地摇着头,“还没有,已经打发人去叫了,大约这会在回来的路上。”
因看她有些忐忑不安,西屏便笑了笑,“你不要怕,大人只是按例问你几句,问什么你只管照实说就是了,不是扯谎也不会牵连你。”
那夏烟点两下头,“小二爷是不是要问昨日大爷的情形?我多的不知道,只晓得大爷是昨天睡了中觉起来,申时初刻出的门,听他说是要到大通街典当行里去一趟,也没跟着人,自己去的。”
“大通街典当行?”
西屏转过脸和时修解说:“那间典当行其实是我们家的总商号,凡是生意上有事要商议,都是在那典当行里,各家铺子的掌柜,商号的管事一般都是到那里去回事,老爷不在家,自然凡事是大爷在问。”
“他素日出门也总不带人?”
夏烟道:“有时带有时不带的。”
时修点点头,又问:“那你们大奶奶又是几时离家的?”
“大奶奶前日得了亲戚家的帖子,昨日天不亮就起来换衣裳梳妆,天刚蒙蒙亮她就出门去了。”
“可有人陪着?”
“是秀筠陪着去的。”
西屏又解说:“秀筠是大奶奶陪嫁来的丫头。”
时修接着问:“昨晚确切没听见你们大爷回家来过?”
夏烟想了想,仍是摇头,“昨夜屋里是我上夜,大爷出门的时候也没说回不回来,大约戌时三刻,我看天下着雨,想着大爷大概是不会回来了,他从前就常歇在外头,所以我没派人出去找,就关了院门,和玉哥的奶妈妈交代了几句,就熄灯睡下了。”
说到玉哥,西屏想起来问一嘴:“玉哥的病大好了么?”
“劳二奶奶惦记,已经好了许多了。”
“那就好了,这时候家里一乱,只怕顾不到他,你们要多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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