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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屏调过眼,“那如眉呢?如眉可是良家人。”
“那是她倒霉。”
总不好告诉她如眉是代她死的,多余惹她心里过不去。
所以他咽住不说了,并以眼色也暗示南台一回。
西屏自己嫉恶如仇地感慨了几句,“不论怎么说,如眉也死得冤枉,她素日虽和我脾气不合,到底是做了几年的主仆,我也想她能死得瞑目。
那付淮安可招认了?”
时修点点头,眉头里藏着一丝困惑,“他倒是供认不讳,犯了这等死罪,倒像不怕的样子。”
南台笑道:“他知道人证物证皆在,开脱不了,再咬着不认又有什么意思?只好认了。”
西屏看他一眼,没说话。
她这三叔就是这点好,也是这点不好,循规蹈矩得呆板。
她倒和时修一样,也疑心付淮安认得太爽快,有点不寻常。
隔会商议起替如眉收殓的事,西屏拿出钱来,请南台找人先往泰兴县告诉一声,顺便买副板子来,如眉的尸首暂且就搁在衙门里,等案子了结了,再带着她回乡,将棺椁交给她爹妈料理。
“不然案子没结,回去也不好在她爹娘面前交代。”
她又问时修:“理好卷宗上交到刑部去,这案子就算了结了吧?”
时修慢洋洋点头,“有些证词还不大清楚,还要补录些口供。
不过也快,几日就完了,连您也要问一问。”
“问我做什么?”
“您几时到的鲁家,从鲁家几时走的,和那付淮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回去路上又是几时和如眉分开走的,都要说清楚。
还有那间药铺,按章程都要问一问。”
西屏点着头,正好有个顾儿屋里的丫头过来叫吃早饭,她因还未梳头,只好打发他二人先去,她踅进卧房里梳头,头发刚挽好,镜中看见时修打帘子进来了。
她在凳上搦转腰,“你怎的还没去?”
时修一慢一摇地走过来,“我去了,半道想起个事,回来问问您。”
“什么事呀?”
本来以为他真有什么要紧事,可一瞧他暧.昧模糊的眼色,她脸上发起烧来,就晓得他没什么正经事。
当着红药的面,她故意轻描淡写道:“一会吃饭的时候说嚜,巴巴跑回来一趟。”
说着撇下他往外走,他自然赶上去,一直在沉默中并头走着。
时修想将昨夜的拥抱旧事重提,又有点不好意思,只在旁边自己想着笑。
西屏睐他一眼,他忙敛了笑,反剪起手来,“您昨日避雨的那间药铺叫什么来着?”
西屏说了个名字,打量着他,“就为问这个?”
他摸了摸鼻子,答非所问,“那间药铺我知道,常打那里过,往前走不远有条路走到大洛河街,昨晚上您是从那条路上拐过来的。”
他暗暗提醒她,在那路口他们碰见了,然后他抱了她一会。
西屏听出隐意,憋不住要笑出来,便咬住下嘴唇,“是么?我先前从没走过那条路,是那两位巡夜的官差领着我走的。”
“黑漆漆的走生路,您不怕?我记得您还发抖呢。”
西屏忽然站定在他面前,好笑地瞅着他,“我发抖你怎么会知道?你看见了?”
他摸到了。
可给她这么一问,倒好像占着便宜的是她不是他,他反而有点吃了亏的感觉,只得把眼睛若无其事地望到别处去,缄默着不说话。
西屏有意逗他,还是在面前仰着面孔把人直勾勾盯着看,直到片刻,他忍不住也低下头看她,仿佛有一束金色的光从他眼睛里照到她身上,那种刻意作对的尖刻情绪变得分外柔软起来。
她怪自己狼心狗肺,吃她姐姐的住她姐姐的,暗地里还有些这勾当。
何况窗户纸捅破又能怎么样?不见得会有什么结果,反而多余惹些麻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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