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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钥匙一直在你身上?”
那雷.管事唯恐牵连自己,忙摆手,“怎会呢?家里的钥匙都是在管库房的老何手里,我是想着这屋里丢了这么些东西,小二爷一定是要来瞧瞧的,所以回话前就找老何要了钥匙来。”
时修点着头进门去,屋里装潢得果然富丽闳崇,连那架大理石六折围屏瞧着也值不少钱,不过这东西搬起来太费事,自然贼人不会偷它。
他绕着屋子慢慢看,在长供案上发现一只兽耳鸟篆文的鎏金小香炉,拿起来细瞧,却是汉代的物件。
这东西同那些精致的瓷器相较起来,是很不起眼,怪不得还剩在这里。
他回首对那雷.管事笑了笑,“看来是些有眼无珠的土贼,不识好货。”
一面搁下那香炉,拍了拍手,“领我去库房见见那位何管事。”
那何管事别瞧他五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斑白,却硬朗精明,时修进去那库房时,听见他正和账房在那里扳嘴,“你这账做得不对,老爷走的时候只支了八百两银子的使用,我点的银子,我会不清楚么?你不要来糊弄我,多出的那五十两,谁支的就记谁的账。”
那账房先生满面无奈,“您老这是做什么,四姑娘素日见着您,一向待您亲切,您不好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再说挂老爷的账,就算老爷知道也不会多说什么,您何苦多事呢?”
“那不成!
既然叫我管着库里的银子,出入账目在我这里就乱不得,免得我这张老脸挂不住。”
“您,您老真是——”
大概是要说他过分顽固。
时修猜着,回头和那雷.管事笑笑,踅进门去,“要是我们衙门里的库吏也像何管事一般丁是丁卯是卯的就好了,就不会有许多对不齐的账了。”
那何管事挺着胸膛捋着胡子,傲慢地笑两声,“不敢,老朽不过是个下人,哪里敢和衙门的公人相提并论,小二爷抬举了。”
时修向他打了一拱,“何管事自谦了,您管着这家里的库房和钥匙,想必每日都是仔仔细细,出入有数,我想请教,昨日石涧轩的钥匙有谁来拿了去?”
那何管事一听这话脸色大变,拂袖道:“我晓得晚上出了人命,又丢了东西,嫌疑最大的可不就是我这个管着钥匙的老头子,不问我问谁去!”
这老头一把年纪了竟还如此要强,问也问不得?时修只好和那雷.管事笑笑。
那雷.管事忙去掣他,“您老多心了,出了这天大的事,问一句总没有什么不对嘛。
我和小二爷说了,您老在姜家管了这么久的库房,一两银子没短过,肯定不会是您,小二爷是怕这钥匙有没有落在什么不老实的人手上过。”
何管事人带着气把一个本子翻出来,丢在那桌上,“自己看,谁从我这里取走了钥匙,几时取的,几时归还,都有记录。
连你雷.管事的早上从我这里拿去的钥匙,我也记着。”
本子上记着那石涧轩的钥匙日日早上有个“李氏”
来领取,个把时辰便归还。
雷.管事道:“是管扫洗婆子们的李妈妈,应当没什么问题,每日早上都是她拿了钥匙去把那些锁着的闲置的屋子打开,等扫洗完后,又亲自去锁上。
要坏在她身上,早就坏了,不会等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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