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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炳昌连忙招手唤人,“快去,将年头皇上御赐的那件貂氅取来,给壬老披上。”
“多谢右相美意,下官此时酒热灼胃,浑身燥郁,实在穿不得貂。”
壬豫婉拒了王炳昌,转向幕七,“实不相瞒,今日老朽特地为先生而来,既有幸得见,小老儿有一事需求先生算上一卦。”
说完默等。
缃荷请幕七示意,幕七却摇摇头。
壬豫不解,问缃荷:“先生这是何意?”
缃荷面露尴尬,说这是不算的意思。
这神棍竟当众驳了壬老的面子!
这是众人打死也想不到的,毕竟就连王炳昌,都不得不碍于前帝师的身份,对其毕恭毕敬礼让有加。
壬豫难掩失落,颓丧喃喃:“你是不愿说罢?”
幕七叹口气,朝缃荷做了个手势。
“烦请取笔墨纸砚来。”
缃荷对府上长随道。
长随请王炳昌示意。
王炳昌答允:“去给他取来。”
不多时,长随端了茶床风炉上来,笔墨具候,幕七提笔濡墨,写下一幅字。
缃荷掣纸在手,略吹了吹,奉给壬豫。
壬豫接过,只略略瞥了两眼,大吃一惊:“你怎知……”
纸上赫然是一单药方,与前日里府上花重金延请的那位大夫开出的所差无几,只在两味引经药的择选上有些出入。
壬豫攥紧了药方:“你既已算出我患有此疾,那……”
言未尽,幕七又提笔写下三个字。
“竟叫我尽人事?”
壬豫苦笑,“罢了罢了,确实也到了听天命的年纪,小友不愿说,是不愿诓骗老夫,老夫承情。
但老夫还有一事甚是牵挂,烦小友解惑。”
幕七做了个请的姿势。
“老夫年事已高,本早该致仕,惟念圣上年少,朝局不稳,不敢退居苟安。”
壬豫愁眉苦脸,“老夫福薄,独子早夭,临死幸留有遗腹子承继香火。
此子性情乖张,不服管教,镇日里与那范家小儿一处鬼混,结什么诗社,又办什么武竞,要他读书考功名,直如要他的命!
小友姑且帮老夫算算,此子还有救没有?”
幕七莞尔,掣笔答曰:【潜蛟困凤,藏器待时。
】
“果真?”
壬豫见字大喜,朗声笑道,“那就承小友吉言。”
王炳昌亦陪笑:“壬老担的实在是多余的心,先帝曾言,壬家一庭皆芝兰玉树。
我也瞧小公子机灵聪慧得紧,再多长两年,磨磨脾性,待知事识礼,料必是栋梁之材。”
说罢执酒转向幕七:“先生今夜叫我好等,还不快快满饮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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