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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镇同仁医馆里几乎坐满了人,胡郎中开这医馆少说二十余年,也是平生仅有被堵在医馆中被无数人用如此迫切的目光紧盯不放。
他觉得只要自己做出最终判决,这些人的亲属很有可能会过于激动直接撕了他。
又一个高热患者被搀扶过来,哼哼唧唧的已然分不清嘴里究竟说了些什么。
“发热多久了,身上是否有溃烂?”
亲属连忙在旁回答,当说背部有个脓包时,胡郎中心里已然有数,更是在掀开那件已经被脓包染成不知该称为何种颜色的衣衫后,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哪怕隔着面巾都会引来胃里翻滚。
布料摩擦使得脓包创面更大,脓水顺着背脊流下,帮忙扶人的药童没忍住,连忙推开挡路的人跑到门口一顿大吐特吐。
“这,这是何时长的脓包?”
胡郎中都有些震惊,要说近几日发热皮肤溃烂的病人确实不少,但大多都是疫病初期。
胡郎中二十年前曾去治理过疫病,对此多少有些经验,能不能治好他不敢说,但若只是疫病初期稍加压制一下还是可行。
每个人身体素质都有差异,若是压制的住,那身体素质好的也不是不能挺过去。
“有半月了。”
送病人过来的几个汉子相互对视了几眼:“胡郎中不都说你妙手回春,你就看看该怎么治,不管用什么药材花多少银子都没问题。”
胡郎中摇着头将那汉子的衣衫拉下来,“他这已经化脓,哪怕我把腐肉剜去也是治标不治本。”
他拿过纸笔写了一个方子:“外敷或许可以让他走的体面一点。”
几人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什么叫让他走的体面一点,我告诉你,今天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胡郎中也不是被吓大的,活了一把岁数居然还要被人威胁,更何况还是他忙的焦头烂额之时。
猛一拍桌子起身:“我说治不了,哪怕阎王老子来了也治不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个汉子怒目而瞪,快速抽出腰间别着的凶器,很有一种今日治不好,那就所有人陪葬的架势。
来看病的人中也有不少妇孺小哥,见这架势都连声尖叫,没头没脑的就想远离此处,医馆里瞬间就乱作一团。
药童这边吐完就听见医馆里起了冲突,他想进入看看什么情况,却被往外冲的人裹挟着被带出好远。
“师父,师父。”
他在人群中大声呼喊,却也无济于事。
好在县城守卫军巡视越发勤奋,在一场暴力冲突引发前及时赶到,拿着砍刀威胁人的汉子立马四散潜逃。
胡郎中在他们抽刀瞬间就已经觉察出不对,出来看病都带这铁家伙,脑子里第一想法就是近些时候那些受了灾,选择当土匪的人。
而这些人也是很危险的,杀过人见过血,就会不把人当人,而他们带过来的那个人,病的那般重,很可能会传染给其他人。
若是那种土匪得了病,会不会……特意让疫病传染开。
胡郎中越想心里越惊,对着那些守卫军大喊:“他们不是好人,应该是刚冒出来的土匪,还可能都染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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