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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巷口一望,忽地大声说:“娘和你嫂子两个做了不少月饼,核桃仁、枣泥都有,你爱吃的豆沙馅,上面是个大兔子花样。”
原来有人拐进了巷子,虽说还远着,但柳图直等人家进了院子,闭上门,这才看着柳乐。
他仍是满面担忧,但用轻快的语气宽慰说:“我想,这里头的情形能让我知道,足见对我、对咱们柳家还是信任的,这何尝不是个提醒之意,说明上头愿意对你开恩。
毕竟认真算起来,你与计晨也就刚刚成亲一日,纵有什么,你也不知情。
要不然……你还是回家来,万一将来牵连了你,把你做个罪眷论处……”
“哥哥!
你这是何意?”
柳乐不禁叫起来。
“小点声,小点声。”
柳图急得在原地转圈,四面去看。
柳乐急迫而又严肃地说:“我哪里不知情,我心里清清楚楚!
你说的这些晨大哥都没有做过,不用说什么通敌谋逆叛国,怀不臣之心,只说贪求非分之物,这就不是他的为人。
至于我,一年也好,一日也好,一刻也好,反正我已是嫁了他。
如今我的丈夫受人诬陷,要我抛下他,这不是我柳乐的为人。
哪怕不能为他伸张冤屈,至少我要和他站在一起。
哥哥不必左右为难,就算真有事,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了,说什么做什么,都与柳家不相干。”
柳图见她真格动起怒来,急忙又劝说:“你别和我一样,听见风就是雨。
我这不是今天刚听说,怕你着慌,先来告诉你一声。
其实还远不到那一步,我也想着计晨不会有事。
你不怕就好——咱们行得正,坐得端,怕他怎的?行了,你进去吧,先不用对你公婆讲,省得他们又多一层惊怕。
我看你公公身子还没大好,你多劝劝他,让他安心保重,还有我呢,我绝不会撂下不管。
过一两日我还来。”
他拍着胸脯走了。
柳乐听了哥哥带的消息,没有对人说,也没有显出惧怕——她心里并不怕,反倒是憋了一口气。
最初,她进出衙门时还羞羞怯怯,觉得路过的人都盯贼似的盯着她看,过上几日,胆子便大了许多,如今更是昂首挺胸,仿佛要向那些不管事的官员兴师问罪一般。
大理寺她早已走得熟了,也陪高娴去过几回府衙,又回计家原来的宅院询问过几次——过了这么多天,还回宅子的话丝毫没见提过,也不许她们进去,若要拿东西,需开列清单,送去给不知什么人审批,批了里面才慢慢地找,找到了才送出来。
董素娥想取几件衣物,哪好意思细写在纸上,只得作罢了。
为此,有些急切要用的物件只好重新去买,渐渐就有些不凑手。
本来计家家里放着的现银并不很多,每月父子三人关了薪俸来,大半都交给董素娥,她留出日常吃用后,剩下的便拿出去让人在乡下置田地。
原本手头有百余两银子,租房外加被小厮拐骗,去了一笔,连日来为官司上下打点,又是一笔,现下急忙寻不出钱用,董素娥只好派管家到乡下田庄上去一趟,卖几亩地换些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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