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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悟禅师勘破了何近朱的刀法,打?断了他握刀的右手,他必须休养一天一夜,才有把握杀了华瑶和谢云潇。
何近朱借住于这间寺庙,还派人去请教了岳扶疏。
岳扶疏告诉他们,宏悟禅师不准众人杀生,只要他们留在寺庙里静养,就能防止华瑶偷袭。
第78章残灯回照我恨你恨得想死!
傍晚时分,窗外吹进一阵冷风,吹淡了屋内的血味、药味和檀香味。
桌上烛光闪烁,忽明忽灭,这一支蜡烛长约半寸,快要烧到尽头了,何近朱却?没注意。
他坐在灯下,提笔写?信,才刚写?了两行字,便有一位白裳素裙的女子走到他的面前,柔声唤他:“相公。”
何近朱把毛笔搁在桌上,抬起头,看着罗绮。
他皱紧一双剑眉,不言不语,深黑色的眼眸就像幽暗石窟,黑洞洞的,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让她坠落深渊。
罗绮闭目垂头,只听?见烛火哔剥的响。
她唇角上微含笑意,摆出一副绮态柔情:“我想给你添一盏灯。
烛光太暗,你别?熬坏了眼睛。
从前你舍不得点?灯,舍不得用油,如?今你当上了大官,挣到了好前程,可不能再亏待自己了。”
她慢慢地关上窗,扣紧闩锁,温柔地望着他,宛若一位贤妻:“入冬了,天多冷啊,虞州的寒冬总是最难熬的。”
何近朱只问:“你主子派你过来,有何贵干?”
他拿出一把长刀:“若不是宏悟禅师在此,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便会杀了你。”
罗绮欲语还休,压不下的愁绪从她的眼神里淌出来。
她几欲垂泪,声调都有些颤抖:“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实?实?在在告诉我,相别?十?载,我在你心里,当真一点?位置也没了吗?”
何近朱猜不透她的来意。
他仔细端详她的面貌,只见她花容失色,泪水盈满眼睫,哭也不哭一声,恰如?昔日一般倔强不屈。
何近朱纹丝不动?,淡漠道:“人活一世,不蒸馒头争口气。
权势、富贵、功业、钱财,哪样都比男女私情的分量更重?。
你服侍你的公主,我效忠我的皇帝,咱们两个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罗绮无声地抽泣,何近朱又说:“你找我叙旧,算是白费口舌,我早已看穿你的把戏。”
罗绮忽然伸出一只手,抚上何近朱的面颊。
何近朱负伤在身,双腿才刚涂过药,站都站不起来,自然躲不开罗绮的触碰。
他立即警觉起来,右手紧握刀柄,只怕她突然袭击,暗害他的性命,又想到她连一点?武功都没学?过,他何必忌惮她?他的长刀出鞘两寸,显露威胁之意。
罗绮从袖中取出一张丝帕,缓慢擦拭自己的泪水:“我的主子是皇后,我的心上人是你,从来不曾改变过的。
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
何近朱笑着说道:“可是公主派你来找我求情?”
罗绮的脸上露出难堪之色:“当年皇后娘娘赐给我一包毒药,命我在淑妃的药膳里投毒。
我照做不误,一天天地看着淑妃的身子衰败下去,不到一年,淑妃就过世了。”
罗绮渐渐跪了下去,泪水像雨珠似的滚落:“我连淑妃的性命都能舍去,又岂会在乎公主的死活?我心里真正在乎的,从始至终,也就只有你一个人。
我晓得公主的密事,你想听?什?么,尽管问我……皇后当我是弃子,可我对你还是有用的。”
她侧着头,攥着何近朱的衣袍,喃喃自语:“公主叫我来求情,叫我来拉拢你,她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
可我晓得,你的心是冷的,比你的刀还冷。”
何近朱摩挲着他的刀鞘:“宫里出来的人,能有几个热心肠?”
罗绮把头伏在他的膝盖上,分外柔和温顺:“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我这一路走来,心里什?么也不想求,只求你再抱我一次,就像十?多年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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