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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骛心念一动,心中又问:“水神画像。”
天书上的字一个接一个消失,却没再浮现新的画像。
江骛又换了问法:“水神外貌。”
天书依旧没反应。
“……”
江骛放弃了,他看向牛奶,“你还喝吗?”
陆嵊眉心微动,“不喝了。”
江骛就端起水杯,一口喝光了剩下的牛奶,堵在胸口的郁闷这才减弱了一些,陆嵊突然咳了一声,“再给你准备一杯?”
江骛摇头,“不渴了。”
他放下杯子,突然双手合十虔诚地看着陆嵊,“陆先生,能请你帮个忙吗?”
初次见面,江骛对陆嵊的称呼就是陆先生,后来叫得少了,但也特别礼貌,今天这声“陆先生”
却透着几分毫不掩饰的亲近。
落地窗外的景象登时变成了春景,绿意盎然百花盛放,春日暖阳柔和地落到青年的眼角眉梢,苍白的肌肤因此多出几分生气明媚。
四目相对,陆嵊先移开了目光,他喉咙紧得越发低沉,“说吧。”
江骛马上说:“帮我掘两座坟。”
*
晚十点,郊区墓园,南方小城不同北方,温度还有二十来度,夜空也亮得不需要照明。
两座无字碑白晃晃的,像两块打磨光滑的玉石头。
江骛怀里抱着一束新鲜的海芋花,他没有隐瞒,坦诚向陆嵊说出他的猜测,“这个地方是我跟踪白招行发现的,我怀疑这其中一座墓里是——”
他微微停顿,很轻地吸了一口气,“李扶枝。”
陆嵊神色一动,“我没记错,李扶枝应该是四百年死在蓬莱岛,尸骨无存,她的法器代替他入了李氏的祖陵。”
“所以需要你帮忙。”
江骛弯神轻轻将花束放到墓前,低声说,“打扰了。”
站直眉目弯弯和陆嵊说:“要错了,就拜托鬼帝大人安抚不痛快的墓主人了。”
陆嵊,“……”
他自然不会安抚什么鬼魂,错就错了,没人,也没鬼敢找他的不痛快。
他扬手一挥,他和江骛面前的墓就打开了,不是一座,是两座无名墓都打开了,江骛先开了白招行没有拜祭的墓。
普通的棺材里,是几根散落的白骨。
江骛又马上去了隔壁,他没用法术,用力推开了玉石打造的棺椁。
棺盖应声打开,明亮的夜色一寸一寸照到了女人栩栩如生的脸庞上。
女人被保存得非常生动,就像是刚入睡一样,她身穿着她最心爱的战袍,怀里抱着她的长枪,睡容十分安详。
从五官上,女人和江骛的五官完全不同,江骛仔细看了女人许久,几乎都要否定他的猜想了,就在这时一抹白绿光闪过他眼底,他迅速伸手进棺,但动作十分轻柔,缓缓撩开了女人左手护腕。
女人手腕处先是滑出一小截玉镯,旋即完全暴露在夜色下。
绿到通透油润的手镯,正是产自幽冥深渊的玉石,款式也同江骛手中那只一式一样。
江骛马上抬眼找陆嵊,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母亲的样子。
温柔的,火爆的,高大的,或是瘦小的……
他都喜欢。
也曾幻想过母亲还在世,他们重逢的那一日,阳光或是明媚,或是在一个冬日午后。
无论哪一种,他都万分激动。
然而真到了这一刻,撞进那双深邃关切的黑眸,江骛只轻轻说了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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