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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走后,云畔将这件事呈禀了舒国公及明夫人,“我仔细思量了,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勉强顾一顾我爹爹的体面。
不过这也是我的小孩儿念头,不敢随意定夺,所以禀报姨丈姨母,想听听二位大人的意思。”
舒国公抚着膝头,对这建议还是很赞同的,“到底他是你爹爹,老话怎么说来着,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他丧了德行,你却不能全然不顾父女之情。
况且忌浮和他同朝为官,只要上朝,他们两人就斜对面站着,翁婿两个弄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也不是办法。
咱们虽恨你爹爹糊涂,但他离了那婢妾脑子也还算清醒,我看就依着你的意思办吧,到时候让他受你们一个大礼,日后见了面也好说话。”
明夫人则有些不情愿,嘟囔着说:“主意都打到魏国公身上去了,八成又受了那小妇的调唆。
好在魏国公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要是换了旁人,连带着都要轻视你。
一个父亲,不为自己的女儿考虑,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好处前程,真是白活了那么大岁数!”
“好了好了……”
舒国公也来劝解她,“就看着孩子的面子吧!
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图个吉利不好吗?这回咱们是给足了他体面,他要是再矫情,那就由得他去。
横竖忌浮面前咱们交代得过去,就是姨丈姨母能为他们尽的心了。”
明夫人听了,这才略微缓和下来。
抬起手替云畔捋捋鬓边垂落的发,说:“那些先不论,眼下有一桩要紧事要办,把你阿娘的灵位请回上京来。
你爹爹愿不愿意出席随他的意,你阿娘是万万不能落下的。”
云畔说是,“阿娘早前留给我的房产里头,有花景街的一处别院,这些年一直雇人看守着,只是我没去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倘或可行,修整修整把阿娘的灵位供奉在那里,日后我去祭奠方便些。
明年他们都要搬到上京来了,把阿娘一个人扔在幽州的宅子里,我也不忍心。”
明夫人点了点头,复又道:“那处宅子我知道,原是孙美人进宫前借住的园子,小巧玲珑,格局好得很。
那家家主因举家搬到许州去了,因此才售卖,你阿娘买下后一直闲置着,上回我去蛮王园子经过那里,远远看见打理得不错。”
云畔笑道:“那就好,不过灵位要进去,总得再归置归置,还要劳烦姨母替我请几个人,把屋子和花园再修葺一番。”
这点不是难事,国公府上小厮男仆多得是,点几个过去支应,再请几个泥瓦匠就成了。
一切商定之后,云畔向舒国公和明夫人福下去,“多谢姨丈姨母成全了,我原想着这个念头有些荒唐,不知怎么向姨丈姨母开口呢。”
舒国公摆了摆手,“你思虑得周全,这点和你母亲很像。”
明夫人想起妹妹,心里就难受,“你阿娘早前在闺中,谁不夸她聪明灵巧!
她能持家、擅经营,长公主府里一应产业问她,她全知道。
可惜那样一个能干人儿,唯独看你爹爹看走了眼,想来是因为你外祖父走得早,她是遗腹子,并不知道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儿,因此遇见了一个,那人千般万般对她好,她就鬼迷了心窍。
这一输可真输了一辈子,到如今还连累得你,要经受那些坎坷。”
好在能够彻底从那个家脱离出来了,女人嫁人诚如第二回投胎,好不好谁也不敢下定论,就是瞧着门第高,郎子人品好,至于婚后的酸甜苦辣,全看自己怎么调和。
他们的相处,明夫人看在眼里,曾悄悄和舒国公提起过,不说将来如何恩爱,相敬如宾总是能做到的。
舒国公也认同,“忌浮这人,我暗中观察了好几年,他有成算,通计谋,稳得住大局,也拿捏得准人心,说句僭越的话,或者将来大有可为也不一定。
巳巳跟了他,不说旁的,一个诰命夫人是少不了的。
只可惜了我们梅儿,这门亲事退了,满上京都知道她有病,往后可怎么办,好好的大姑娘,一辈子就窝在家里头了?”
明夫人也愁得很,想起梅芬脑瓜子就疼。
她自己倒是很高兴,替巳巳张罗,嘴里时时哼着小曲儿……总是没缘分吧,强扭的瓜不甜,说不定这门婚不成,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就此好起来了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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