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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县令冷汗直流,心里腹诽这哪儿能一样!
二皇子下益州,自是有百官设宴款待,不会受得半分苦,可他儿子就是一个小小县令的儿子,最多也就是知府夫人的外甥,还不是亲的,离开了冀州屁也不是,谁会惯着他?更何况,二殿下这嘴上说是伺候他,可谁不知上一年的探花郎因何而死,他这分明是打算在路上折磨他的儿子出气,再赐他一死啊!
但朱县令自然不敢这么说,他无助地看向坐在公案台侧方的户部员外郎,但户部员外郎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打算掺和进来。
若是碰上其他皇子,这事儿或许还可以大化小小化了,可偏偏碰上了喜怒无常的二殿下,朱县令只能自认倒霉。
朱县令苦着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朱小彪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虽然这儿子的后院一个鸡蛋都生不出来,可好歹也是个念想……总比他这个过了壮年、续弦了十年也没个苗头的更有希望吧!
正想着,突然有下人匆忙冲进来,大声报喜道,“大人!
大人!
夫人有喜了!
夫人有喜了!
大夫说很可能是个男孩!”
朱县令猛地转头,突如其来的喜事让他忘了反应,也忘了顾忌二皇子会不会因这冲撞行为而发怒。
脑子里只剩下那下人说的话。
他老朱家,有后了?公案桌后的谢承泽轻轻一笑,语气意味深长,“本殿来得可真是巧啊,这才刚入门,朱县令家的喜事便来了。”
他拂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这么看来,他也不算你唯一的儿子了吧?”
趴跪在地上的朱小彪,袖下的双拳微微攥起,向自己的父亲投去渴求的视线。
“这……”
朱县令畏缩地收回视线,趴在地上嗫嚅道,“下官、下官……”
“也罢,本殿也不为难你。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你身为涿鹿县的父母官,纵容自己的儿子知法犯法,本殿也该治你一个包庇纵容之罪,不如你辞官代他受罚,本殿就放了他如何?”
“殿下!”
朱县令急得额上冒起了汗,“下官垂垂老矣,哪能伺候得好殿下……”
“这个也不行,那也不行!
朱县令可真是难伺候啊!”
谢承泽蓦地冷笑一声,从签令筒中捏起一道绿签,朝着二人重重射去,厉声道,“朱小彪!
这罪罚,你应不应?!”
朱小彪看向朱县令,见他怔然没有反应,眼底不由闪过失望之色。
在朝朱县令狠狠磕了一个头后,他伏在地面上,对着谢承泽大喊道,“小的愿意下益州,侍候二皇子殿下!”
虽然只相处了三个小时,但他觉得,二皇子并不如传闻那般可怕。
他将二皇子绑回家后,几乎将家里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搬到了二殿下面前,甚至还把所有美妾都叫了过来,大言不惭地说只要他愿意留下来,他可以让所有美妾都伺候他,让他十指不沾阳春水。
那时的二殿下,反而被他逗笑了,一边摸着那些珠宝,一边笑得比花还好看。
所以朱小彪才鬼迷心窍,说什么想让二殿下当正夫,甚至觉得他真温柔。
而且……朱小彪不停磕着头,头都磕出了血,心中一丝悲笑掠过:他宁可死在外头,也不想死在朱府。
谢承泽一步步走下公台,漠然的视线俯视扫过二人,“既然朱县令家里有喜,不如就回家照顾夫人去吧,本殿和员外郎还有要事商量,便不多叨扰了。”
“是是是,那下官便告辞了。”
朱县令连忙爬起来,他看了一眼朱小彪,最终还是不忍道,“小彪,你要好好伺候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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