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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隔着十万八千里,您哪来的信心就挑出来个好人家?”
定西侯正为着余家置气,被阿薇这么一问,倏然也有点懵。
左看右看,看到陪坐着的桑氏,定西侯忙道:“你看你舅娘也不是京城人。
成亲前,桑家那儿与我们议亲也没有面对面,要你这般说,桑家也没有仔细对待姑娘家亲事?你舅娘嫁进来这么些年,不也挺好的吗?”
“先不提舅舅认娘的眼光,待明媒正娶的妻子总还不错,”
阿薇道,“您的儿子在娶亲上做了个人,所以全天下的儿子就都是人了?”
陆骏听声抬头,一时间不晓得自己是被夸了还是又挨怼了。
阿薇继续与定西侯道:“哪怕您烦母亲,不想留她在京城,那也不用往蜀地选。
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出事了您鞭长莫及,但凡挨得近些,您能让母亲这么受罪?”
定西侯的心情亦是复杂万分。
外孙女儿怪他怪得明明白白,但要说信任好像还有那么一丁点,起码信他不会坐视女儿受罪、不去撑腰。
一个巴掌一颗枣。
枣子没那么甜,巴掌有点痛,偏还让他都心甘情愿往怀里扒拉。
“当初你母亲那名声,京中根本没有门当户对的亲事能说。”
定西侯叹道。
“您怕低嫁,怕遇到白眼狼,所以哪怕路途再远您也要寻个门户相当的,”
阿薇说得很直白,“我也不说低嫁好,金家低嫁最终就是出了事。
但说到底,还是因为金太师倒了,金太师若还在,您看那姓冯的畜牲敢不敢得瑟!
他敢抖一抖皮,了不起和离,太师还拿捏不了姓冯的?所以,换到母亲这里,怎得,世袭罔替的定西侯府要犯事了不成?”
“祖宗!
说什么呢祖宗!”
定西侯吓了一跳,这种话怎么能乱说,传出去能惹一堆麻烦。
他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地瞪了阿薇两眼,末了道:“再说,衙门都没有定论的事,怎么到你这儿就坐实了冯侍郎母子杀妻了?”
“我自己看的。”
阿薇抬了抬下颚,很是坚持。
定西侯道:“小孩子家家……”
阿薇弯了弯唇,笑容浅浅,全是嘲弄:“母亲亲眼看的那岑氏不行,您说她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不信。
我现在说冯家,您又这么说我,不信我,那我还说什么?”
,!
定西侯:……从前,当爹就说不通女儿。
现在,当外祖父还是说不通外孙女。
罢了罢了。
再说下去伤孩子感情。
定西侯起身,交代桑氏多照顾春晖园,自己则回书房准备帖子。
得与圣上求个恩赏,才好多派几位太医过来。
桑氏应下,与陆骏一道送定西侯出去。
迈出春晖园,桑氏斟酌着用词,开口道:“阿薇随了大姑姐,嘴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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