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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珩点头,让人把季斓冬送去客房,这种古怪默契刺激得厉行云眼眶泛红,胸口剧烈起伏,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幸好,于公于私,厉珩是个有耐心解释的人:“调查局办案流程,能放走的人,就是不相关的局外人。”
“没帮过他的人。”
“从没站在他这边的人,和他绝不可能是同党的人。”
“完全不了解他的人。”
厉珩敲敲笔记本,公事公办地问询:“是不是你?”
厉行云被这话钉了骨头,可能也钉了喉咙,他的身体开始打哆嗦,仿佛极力想要否认,却没有半个字能冲出口,口腔里甚至渗出些血腥气。
他在尝试了解季斓冬了……
他后悔了,知道错了,和季斓冬分手没几天,他其实就开始后悔。
他以为自己正义感爆棚,以为自己绝不会被爱情蒙蔽、不会因为季斓冬是自己人就包庇姑息,他以为自己在替季斓冬向那些他曾伤害过的人赎罪。
可剧烈焚烧的冲动情绪淡去后,他发现自己没了季斓冬没法活。
所以那天,他壮着胆子,打去电话。
另一头是欠费已久的忙音。
……
厉珩半蹲着,听断断续续的痛苦呜咽,实在难以在哪个环节共情:“既然这样,季斓冬又没说错。”
完全不相关的局外人。
“这不就是你吗?”
厉行云瞪大了眼睛,眼角有赤红血丝,脸色却算得上惨白,哪怕不再被按着肩膀,也丝毫动弹不得。
厉珩摆了摆手,碾灭那支烟,站起身。
私事不能过度干涉公务,在厉行云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车轱辘话毫无意义。
他应该去看看季斓冬。
季斓冬一向很配合。
无论十二年前,还是现在,推开房门时,季斓冬一个人坐在桌前,桌上台灯亮着,影子被灯光拉长。
厉珩走过去。
这是个不算大的房间,书桌旁边就是床,厉珩在床边坐下:“季斓冬。”
季斓冬似乎回神,在台灯暖黄色的光芒下,眼睛也仿佛里渐渐恢复了些旧日光泽,朝他笑了笑。
厉珩问:“你过得怎么样?”
调查局日理万机,厉珩从政,与娱乐圈这种鱼龙混杂的烂染缸相距甚远。
“很好。”
季斓冬说,“日子过得很快。”
他要了支烟,却并没吸,烟死在烟灰缸里,苍白手指不知道烫似的拨拢烟灰,埋成一个不算大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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