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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质地的镂空蛊盅握在手心里微微发凉,凹凸不平的棱缝有点硌手,仔细听还能听到里面多足蛊虫爬行时发出的沙沙声。
程翊回想到今天晚上苗钰给他看的那条通体油黑发亮的硬壳长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感觉手里的蛊盅有些烫手。
他握着蛊盅心神不宁地顺着走廊缓慢地往前移步,手心里散发出的一点蓝色荧光几乎快被周遭这漫无边际的黑雾吞噬。
哪儿有人啊?程翊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里嘀咕,苗钰不会是坑我呢吧?正想着,窗外忽地闪过一束耀眼的白光,宛若一道利刃劈裂苍穹,伴随着轰隆而起的雷声,视线里瞬间骤亮如白昼——长廊尽头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一闪而过,视线里再度暗了下来,那个模糊的身影也掩进了夜色里不见踪迹。
凌晨时分、封锁的学校、闹鬼的旧校舍、以及,一个人。
这几个关键词无论如何排列组合,都无法让人往好的方向想。
程翊下意识将手伸向后腰处别着的枪套,皮质枪套紧密包裹下的敛魂感知到主人的召唤明显也兴奋了起来,细微地震动穿透坚韧光滑的鳄鱼皮传到程翊的指尖上。
他顿了一下,还没摸到暗扣的手指一咬牙又收了回去,快步向刚才看到的人影跑去。
时辙屏息听着耳边逐渐靠近的急促脚步声,微微侧目,余光里瞥见浓稠夜雾里一抹愈发明亮的蓝光。
那个模糊的身影从黑暗中窜出的刹那,他的大脑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了反应,猛然一个侧身躲开那人的攻击。
对方却比他更快,一个敏捷地反身后迅速端起一拳朝着他的脑袋挥了过来。
时辙后撤一步偏头躲避,对方再度挥起一拳,然而手心里泛起的微光已经彻底将他整条胳膊暴露在黑暗里。
时辙眼疾手快拽住他的手腕,掌心发力,一把将人重重地甩在一侧的墙上。
多年未经打扫的墙壁上沾满了灰尘,在后背猛烈地撞击下顷刻之间在二人周身荡起数层浮沉,程翊被这突然飞散弥漫的灰尘呛得一声咳嗽还没发出来,一只冰凉的手已经不由分说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冷冰冰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你是谁。”
程翊的呼吸被迫停滞,他张了张嘴,瘙|痒难耐的喉咙被对方的手紧扣着,支吾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憋得他的眼尾微微泛起一层薄红。
操,你他妈倒是松手啊傻|逼!
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隐约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程翊莫名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刚才那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也是。
但他这会儿实在是顾不上细想,小命都要没了哪儿还有心情攀关系。
他抬起腿狠狠朝身前那人踹了过去,对方没躲,硬生生扛下了他不留余力的一脚,竟连一声闷哼都没出。
接着,这人手上的力道蓦然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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