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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霄根本没在怕的,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显然也是没了再战的意思,泡在水里并未追击。
说完后沈北陌吹出一声嘹亮的口哨,带着自己的士兵窜进山林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当天晚上,沈北陌在营地里清洗千机伞洗到了深更半夜。
贺霄为了制住千机伞的变形,将蜂蜜与糖水都熬成了极其粘稠的浆,清理起来极其困难,沈北陌边洗边骂,满身的戾气,给她拎水的士兵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个不小心遭到牵连。
“王八蛋,给我等着,别让我逮着机会……”
她一桶热水浇下去后重重把桶往下一砸,“扒了他的皮!”
就在这时钟子柒急匆匆跑来,那脸上的神情一看就是出大事了。
男人嗓音里透着急切:“北陌,皇城八百里加急,天心湾遭敌袭,水师守不住了,在求援。”
正在气头上还没缓过来的沈北陌心里咯噔一下凝固住了,她震惊问:“怎么会这个节骨眼上有敌袭,楚军的兵力不是都耗在这……”
“不是楚,是天缅。”
钟子柒说道,“他们一定是得到了交战的消息,拐着弯绕到天心湾去,想坐收渔翁之利。”
沈北陌眼前一阵眩晕,从脊椎开始发麻。
但很快她就做出了唯一能做的决定,下令道:“神策军跟着我留下,其他兵力全数支援天心湾,你跟蒙将军一起走,速战速决,退了天缅再回来驰援我。”
钟子柒觉得她疯了:“神策军总共才多少人,一千都不到,你知不知道大凤山外的楚兵有多少?就光露过面看见的那些,我说两万不夸张吧?你准备拿什么撑到我们回防啊?”
“少废话,没有别的办法!”
沈北陌咬着牙,死寂一样的冷静,说:“拿一线峡。
拿我这条命来守。”
钟子柒喉间发哽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从这句话中回神,艰难劝道:“最少也留下五千兵力吧,光是一支神策真的太少了。”
沈北陌却道:“兵力分散的结果就是两边都救不到。
一线峡本就进不了太多人,守得住用不了太多人,若守不住天堑,那以楚军这种阵势,多个几千人根本没差别。
听我的,现在就动身,这场仗能不能赢,比的就是时间。”
楚军大营里,贺霄也并不好受,他五感灵敏,在那蝴蝶针丛里又是滚得最厉害的,那些花粉窜进去就难出来,搅得人毛焦火辣。
军医来换了好几遍清洗的药水,他眼眶的殷红才总算是消退下去一些。
贺霄单手揉着眼皮,思来想去还是耐不住吩咐道:“去叫个随军久的斥候来回话。”
人很快就带到了,斥候给他行礼,“将军有何事吩咐。”
贺霄这才睁眼,若有所思问道:“你们消息灵通些,可知道南邵那个沈北陌,家中有没有什么妹妹或是姐姐的?”
斥候一下子给问住了,“这还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从南邵军营窜出名堂来也就几年的事,年轻的很,说是从草原上来的,一同要好的兄弟手足倒是有好几个。”
贺霄听完后沉思了片刻,斥候听不懂主将的意图,但旁边知道内情的李恪立马就明白了贺霄想问的是什么,“二爷,那女人自己都亲口承认与沈北陌的关系了,为何还有此疑惑?”
贺霄回忆着,当时在草坡上他跟沈北陌的距离那么近,虽然是双方都戴着面罩,但眼睛和头发都是挡不住的。
“她的瞳色和发色本就特别。”
贺霄琢磨着,自己也说不上来心里这种莫名又可笑的期许,但即便二人中间还横着国仇家恨,他也觉得兄长手足要比是她的心上人来的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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