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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驾马车离开营地疾驰而去。
今日立秋,暑气未褪,景煦让人往马车里放了一盆冰,怕宓安热着。
“哪里来的冰?”
“都护府的。”
景煦手里拿着把不知从哪顺来的扇子,隔着冰缓缓朝宓安扇着凉风。
宓安有些恍惚,前世景煦即便做了皇帝,夏日夜间也依然这样给他扇风,丝毫没把自己当九五之尊。
有时宓安睡不安稳,他就慢慢哄着,不管多晚都要等宓安睡熟。
“你真是要将我宠坏了。”
宓安思绪纷飞,飞回前世又落在当下,喃喃说道。
景煦一愣,宓安很少这般像撒娇一样和他讲话,良久才笑道:“宠你不是应该的?”
宓安瞥了他一眼:“这话回去跟我爹说吧。”
景煦揽过他,委屈道:“我岳父会不会不同意这门亲事啊?我能感觉到他有点烦我。”
宓安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不关你的事,只要是男的我想他都不会同意的。”
景煦:“……”
说得也是。
三十里路不远不近,暗卫算得精准,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
马车还未停稳,就听到一个年轻的男声略带讥讽道:“果然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竟乘马车前来。”
景煦心说大半夜的徒步跑三十里那不是有病,但他懒得与此人多费口舌,便道:“阁下不妨有话直说。”
那人开门见山:“宓朗回在我手上,若要他活命,即刻退兵。”
景煦冷笑一声,出了马车,那人一见景煦便脸色一沉:“你是何人?”
马车里的宓安一愣,从门帘的缝隙中看了一眼来人,这人与景煦年岁相仿,穿着一身墨绿衣袍,应当就是那日他在树上看到的人。
景煦挑了挑眉:“是你送信给我,倒要问我是何人?”
来人冷声道:“让宓朗回的儿子与我说话。”
看来这人认识宓安,倒让景煦十分意外。
“我是宓朗回的儿婿。”
景煦真诚道。
宓安隔着门帘翻了个白眼,起身出了马车。
“青疏。”
那人见到宓安,笑了起来,“好久不见。”
宓安看着他的脸,一时觉得眼熟:“我与阁下似乎从未见过。”
“青疏也是你叫的?”
景煦满是戾气。
那人看了景煦一眼,语焉不详:“我与青疏相识时,你还没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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