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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传来悠扬的驼铃声,神色疲乏的众人木着脸看过去,河对岸,一行商旅牵着骆驼骑着骡子带着货物由远及近过来了。
“兄弟,前面大河水急吗?”
押送官大声问。
“水枯,河面收紧,骆驼走进去,水面最高齐它们脊背。”
“好嘞,你们这是从哪处回来?”
“去了大宛。”
一河隔两岸,商队载着货物东顾,应募士和犯人西迁,一方神采奕奕,一方毫无生气,一东一西平行而过,像是永无交集。
隋玉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脚下的路,听着驼铃声越来越远。
宽阔的河面到了尽头分叉,择一而行,脚下的土变得枯黄干裂,路上的植物也变得稀少低矮,远处的巍峨高山像是拔了毛还留有毛茬的鸡鸭,光秃秃地披着一层斑驳的绿意。
“这是怎么回事?”
隋文安疑惑,“朝廷把树都砍了?”
“应该不是。”
隋玉摇头,她问押送官:“官爷,这是哪个地方?”
“金城。”
金城,兰州的前身,在黄土高原西部。
隋玉想起之前商旅说的大河,极有可能就是黄河了。
当途径金城横渡大河时,隋玉知道她猜对了,这个地方在两千多年后她来过,那时的水质浑黄,不如今日的清澈。
原来在两千多年前,黄河不黄。
对岸划来十来个羊皮筏子,羊皮筏子上载着商人和他们的货物,骆驼和骡子则是下了水,缰绳套在连接两岸的绳索上,它们乖顺的在河里淌水而过。
骆驼和骡子上岸,官兵驱赶众人下水,高声叮嘱说:“孩子抗肩上,人拽着绳索过河,前后左右拉扯一把,别让水把人冲走了。”
“玉妹妹,我扛着良哥儿。”
隋文安说。
隋玉思考一瞬,点头答应了,隋文安蹲下来,她跟隋慧合力托着隋良跨坐在他脖子上。
“你俩待会儿跟着我走。”
隋玉交代,她会水,倘若河水不急,人被冲走了她还能救。
轮到她们下河了,隋玉兄妹几个都很防备,踏进河里仔细盯着水底的情况,还要防着有心人害人。
河水一点点没过膝盖、大腿、肚子、胸口,最深的地方淹过脖子。
“呼——”
拖着一身水走上岸,隋玉惊讶过河的时候竟然没人使绊子,看来是草原上的那场威慑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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