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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两人喝多了,徐斯年睡在李珩床上,打开衣柜翻找他的衣服,没想到看到衣柜里挂着一件吊带睡裙,李珩一手合上衣柜,将自己的睡衣给他。
等他第二天再看,衣服不见了,李珩只说是他看错了。
他这会儿兴致冲冲:“她干什么的?”
李珩脸色很淡很淡,但是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自己创业的。”
“有志气。”
李珩只说了两句,再不肯说了。
徐斯年抓耳挠腮,但是毫无思路,一会儿问,是不是谁家的千金?李珩摇头。
他又猜,那是工作场合遇到的?没听说那家的长公主出来继承家业啊。
李珩就不肯再回应了。
徐斯年忍不住,追问了他几次,李珩始终不肯透露半句,他就自己到处去打听了。
三月份,京九港正式上线,李珩却不再像之前那么瞩目,反而不再参加任何活动。
章辛在二月份回了趟章家,章家那边剩下的关于章恪的东西,她全都整理出来了。
但她前脚走,后脚接到电话,关于他父亲畏罪自杀的消息。
关于被逮捕之前的事情,她竟然一概不知。
只知道父亲死了。
他们父子关系早已经破裂,谁也不见谁,但她只要知道爸爸好好的,心里也有安慰,起码不是她孤寡一个人。
可现在突然告诉她,爸爸死了。
她丢下工作,更没有交代,飞去处理父亲的后事。
而她还去的晚了,老爷子和章择平的助理已经处理了大半,等她去了以后只剩一个小盒子,她连生气,都不知道和谁生。
就那么木然看着,唯一她能做主的就是,在这边山上给他定下墓地。
她心里想,爸爸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就埋葬在这里吧,不要去章家争那些无用的气了。
孙潇潇给她打电话问:“你好点了吗?”
章辛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心里很空。
她不知道和谁说,其实她很麻木,要说恨,也只是人在面前争执起来,觉得章家人可恨。
但是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夜色发呆,其实也就那样。
因为这几年她和章家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章恪离开后,她整个人都没有斗志了,没有从前那些张牙舞爪的情绪了。
可以说她是成长了,理智了。
但也更像一台机器。
她也没想到,老爷子会来,见了她问:“你爸的后事安排好了?”
她盯着老爷子的眼睛,问:“那是你儿子,你问我?”
身后的曹平借势:“你怎么说话的?”
章辛当作没听见,她不想和老爷子说话,更不想见他带来的人。
葬礼定的很近,她心里想,她还有工作,她还有那么多员工要养活,孙潇潇性格太绵软,人也不够厉害,她要尽快回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
葬礼前一晚就开始下雨,章辛担心第二天不能上山,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雨停了,只是是大雾天,她开车跟在后面,都看不清前面的车,等站在山顶依稀能看到远处的大江,远处的深山绿林都在浓密雾气中,渗进骨头里的风,吹的她整个人都很麻木。
她拒绝和章家人说话,一个人站在墓碑前,看着父亲的照片,觉得很悲哀,即便恨他,也希望他能好好活着,现在好了,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最后深深叹息,不知道该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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