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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脏污的手指,抹过傅竞川脸上的泪水,艰难地喘息着,嘴边挤出一点笑:“……好好活着。”
傅竞川的眼睛淌着泪,那是他遭殃“噗呲——”
江律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他的额头流着汗液,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颤动着,呼吸早就紊乱了,没过多久,他就缴械投降了。
他的目光呆滞,抬起手臂,抹了把额头的汗,低头觑了一眼裤子,脏透了。
他不太好意思,忙捡起裤子,从床上爬起来。
傅竞川却在这个时候拦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走,还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他,嗓音喑哑,“该轮到我了。”
他被傅竞川压在身下,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挤压着肺部,等傅竞川泄了火,他浑身酸痛,捡起被弄脏的裤子,趿着双四十一二码的塑料拖鞋,走向浴室,从置物架上拿了个塑料盆,往洗漱台池接满水,就着肥皂,打了泡沫,反复揉搓,用清水冲干净,用力拧干,再走到阳台,把裤子挂在晒衣杆上。
这段时间,傅竞川像是故意留在海岛,每天都在缠着他,做那档子事,他又推脱不了,只能受着。
他是依赖傅竞川,却也不想傅竞川每天都留在身边折腾他。
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抬头看到傅竞川站在嵌入式洗漱台池旁,倚着墙,有点漫不经心地往电动牙刷上挤着牙膏。
傅竞川打开牙刷,调了三档清洁模式,满嘴全都是细腻的白色泡沫,他斜着眼睛,像是随口说:“上周,我去看了古玩拍卖会的预展,看中里面的一件瓷器。”
他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口,又说:“爷爷年轻时,就喜欢这些古玩,我想买回来,送给爷爷当摆件玩儿。”
江律像是没听懂:“你什么时候去拍卖会?”
傅竞川走过来,嘴里全都是牙膏残留的薄荷香,他垂下眼睛,“今天。”
江律拿起壁挂式的漱口杯,接满水,问:“几点开始?”
要是傅竞川去拍卖古玩,他的屁股应该就不用遭殃了。
傅竞川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揶揄地笑了:“你也同我一道去。”
他停顿了好几秒,说:“到时候,你跟我回水榭见爷爷,就说瓷器是你选来送给他的,他肯定高兴。”
江律的嘴巴里全都是泡沫,他被呛到了,咳了几下,把泡沫吐了,一脸震惊地问:“我也去吗?”
傅竞川恶趣味地弹了下他的脑门:“有什么问题吗。”
江律不敢说有问题,“没有。”
傅竞川这才满意地走去衣帽间,挑选要去拍卖会上穿的西服。
现在将近年关,气温骤降,外头还罕见地下了雪,他从衣柜里,翻到一件羊绒料的黑色大衣,能抗风,又挑了件白毛衣做内搭,他怕冷,又往脖子上,裹了条毛巾,深灰色的,跟他这身质感很好的羊毛大衣很搭。
他这人臭讲究,等他换好衣服,又从玻璃展柜里挑了块表,是块机械表,样式新颖、还防水,显得他矜贵、不好靠近。
江律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傅竞川,他蓦地心口跳了下,但他却没说话,站着把衣服换了。
拍卖厅明亮、宽敞。
西装革履的拍卖师,站在舞台中间,他的身后,有一个巨型的电子荧幕,是用于展示竞拍品的详细信息、以及特写镜头的,“各位现场、网络、电话委托的客人,早上好。
下面进行的是拍卖界首个藏瓷专场,将呈现十件史诗级别的作品。
第一件拍品,1976号,是x时期的五彩鱼藻转心瓶,我们起拍价是五百二十万。”
竞拍藏品总共有三种方式:现场、网络、电话委托。
当拍卖师宣布第一件竞品后,委托席举起号码牌,喊价六百万,直接抬高竞品的身价;现场的客人也不甘示弱,举起号码牌,出价六百五十万,人群中,又有人哄抬价格,喊价七百万、七百八十万;右侧的大屏幕是网络竞拍,价格喊到八百万、八百五十万;等网络的客人喊到九百万时,现场、电话委托的客人,都没有继续喊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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