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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紫色的脸浮肿得令人恶心,上面叮满大黑苍蝇,但仍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些年轻人。
帕米拉脸都吓白了,把手绢蒙在脸上。
“这,我很抱歉,”
上校说,脸上流露出一种嫌恶的表情。
“这一仗是前天打的。
这些德国鬼子刚进行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就被逮住了。
他们的同伙从这儿跑的时候有点太匆忙了,不愿意停下来把他们象样地掩埋一下。”
钢盔、废纸、碎瓶子,在坦克与尸体之间乱扔了一地。
特别奇怪的是,还看到乱七八糟的一堆女内衣——粉色、蓝色和白色的内裤和衬裙——沾满了污泥泡在翻倒的坦克附近的泥水时。
帕米拉对着这些东西扬了扬露在手绢上面的眉毛。
“这,很可笑,是吗?我想这些东西是德国鬼子从村子里偷来的。
德国人能捞到什么就偷什么。
这就是他们跑到我们国家来的原因,主要是——偷。
一个月前,在维亚兹马附近,我们打了一次很艰苦的坦克战。
在一辆被我们击碎的坦克里,有一个很大的精美的大理石钟,还有一只死猪。
炮火把这头猪糟蹋了,真可惜,一头很好的猪,是呀,我想你们可能对这些感兴趣。”
被击毁的装甲车图片在莫斯科是常见的,但真正的德国坦克,在这以前,维克多-亨利只是在柏林见过,它们在扩音器播送钢管乐进行曲声中,挂着红a字小旗,列队在林荫道上轧轧而过,观众一片欢呼,并致纳粹敬礼。
他也见过在火车的敞车上,成批的新出厂的德国坦克,隆隆开往前线。
在离柏林两千英里以外,在荒凉的俄国玉米地上,见到被击毁的几辆德国坦克,它们的机务员就腐烂在附近的污泥里,这使亨利感到很震惊。
他对坦克上校说:“这些是马克三型坦克吗?你们的t-26型怎样能击毁马克三型呢?它们的火力打不透马克三型。”
安菲季耶特洛夫笑了。
“好,很好。
作为一个海员,您还懂得一点坦克战。
但是您还是问问营指挥员吧,这次胜仗是他打的。
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又回到十字路口,往森林方向前进,到达了一个象是露天坦克修理工场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小村庄,在一条穿过野树林的路旁,稀稀拉拉地有十几间草顶圆木小屋。
树荫下面,拆开的履带直铺在地上,坦克上的轮子和炮筒都卸下来了,两边都是穿蓝色或黑色工作服的人,他们锤的锤,锉的锉,擦油的擦油,焊接的焊接,互相用俄国话喊着、笑着。
一个身材矮小、鹰钩鼻子、皮肤黝黑、穿着显得太大的橄榄色大衣的军官,从街上漫步而来,当他看到黑色轿车时,立刻快步上前。
他向上校敬礼,然后两人拥抱亲吻。
安菲季耶特洛夫向客人介绍说:“加普兰少校。
我让我的朋友们看了在那儿的那些被击毁的德国坦克。
我们的美国海军朋友提出了一个真正对坦克内行的问题。
他问,t-26怎样能击毁马克三型?”
营指挥员满脸堆笑,拍着维克多-亨利的背用俄语说:“好,从这边走。”
越过最后一间小草房,他带着他们走进树林,经过两行排在树下的轻型坦克,在坦克的绿色和土色的斑块上面覆盖着伪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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