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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肖兰先生将跟马斯隆神甫合租一个窗口。
好,在这个窗口的租金上,这两位可敬的人物谁将占谁的便宜呢?”
他突然想起罗特鲁的旺赛斯拉斯的这一段:
拉迪斯拉斯:我的灵魂已做好准备。
国王(拉迪斯拉斯之父):绞刑架也已做好准备;把您的头放上去吧。
“回答得妙!”
他想,然后就睡着了。
早晨有人紧紧地抱住他,把他弄醒了。
“怎么,时候已经到了!”
于连睁开惊恐的眼睛。
他以为是刽子手抓住了他。
原来是玛蒂尔德。
“幸亏她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他这么一想,完全恢复了镇静。
他发现玛蒂尔德形容大变,像是病了半年,真真让人认不出来了。
“这个卑鄙的福利莱背叛了我,”
她对他说,绞着手,气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昨天发言的时候不是很美吗?”
于连回答。
“我是即席发言,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说真的,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此时此刻,于连玩弄玛蒂尔德的性格,冷静得像一位熟练的钢琴家弹琴“显赫的出身这种优越条件,我是没有,”
他说“然而,玛蒂尔德的崇高心灵把她的情人抬到了她的高度。
您认为博尼法斯-德-拉莫尔在法官面前会表现得更好吗?”
玛蒂尔德这一天像住在六层楼上的穷姑娘,温情脉脉,毫不做作,然而她从他那儿得不到更朴实的话。
她从前常常让他受到的折磨,他回敬给了她。
“没有人知道尼罗河的源头,”
于连心想“人类的眼睛不能看见处在普通的溪流状态的河中之王,因此,任何人的眼睛也将看不到软弱的于连,首先是因为他不软弱,但是,我有一颗易于打动的心,最普通的一句话,只要用诚恳的口气说出来,就能让我的声音变得温和,甚至让我流泪。
有多少次那些心肠冷酷的人因为这个缺点而看不起我啊!
他们以为我在乞求宽恕,这就是我所不能忍受的。”
“据说丹东在断头台下想起了妻子,大为感动;但是丹东曾赋与一个到处是轻浮的年轻人的国家以力量,并且拒敌人于巴黎之外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来而在别人看来,我充其量只是个也许。”
“如果不是玛蒂尔德,而是德-莱纳夫人在我的牢房里,我能够保证我自己吗?我的过度的绝望和过度的悔恨,在瓦勒诺们和当地所有贵族的眼里,可能被当作对死亡的可耻的恐惧;这些内心懦弱的人,他们的经济地位使之免受诱惑,他们多自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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