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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呼吸一滞,好不容易转移的注意力又被扯回了当下。
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只要花谕笙喊个数,郗禾就像个木偶一动不动。
郗禾看到又一次出现在视野里的双腿快步走过来,将手上沾着的颜料在棕色的围兜上随意地擦了擦,紧接着伸手拉住了她腰上的绳结。
花谕笙手指一动。
郗禾腰间的蝴蝶结顺势滑开,金绳落到他修长的手指间,她身上的白裙也随之一松,褶皱一散开,本就空荡荡的感觉愈发强烈。
她定在原地像个木偶,想屏息五感,但感官却愈发强烈。
目光定在花谕笙发丝间的发漩,那枚翡色耳坠在凌乱的发丝下,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摇曳。
花谕笙的手指灵活地系着绳子,指尖距离她腰际不过半寸,仿佛还能透过布料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
太近了。
这已经远远突破了郗禾和一般人交流的安全距离。
过近的距离让人仿佛能闻到他衣袖间透着水调的木质味,仿佛刚从葳蕤园林的清池边路过,透着股自然的无害。
其实并没有过多久。
花谕笙的动作很快,可能整个过程加起来也就十几秒,等他再站起来后退了几步,摸着下巴,定睛看着郗禾腰间新系的结和褶皱的走向,终于满意地坐回了原位。
他曲起膝,脚过于随意地踩在木杆上,一手托着不知道哪里摸的玻璃板当调色盘,一手拿着好几支笔,娴熟而灵巧。
郗禾看着眼下的身影终于完全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才将胸腹之中不知不觉蓄起的一大口气,慢慢地、悄无声息地呼了出去。
心脏加快的跳动像是对入侵者的警惕。
郗禾仍不习惯花谕笙不断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可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对比,相比于方才那样近的、似是连呼吸的气口都听的一清二楚的距离,她还是更能接受只是安全距离下的注视。
郗禾看着腰间精致的结,腰部的肌肉一紧,想挪开视线却不知道还能看哪。
“请问……”
她犹豫地开口。
“嗯?”
花谕笙低垂着眼,似是随意地回。
“我能看会儿书吗?”
郗禾迫切地想转移下视线,亦或者是注意力。
花谕笙手一停,想了想,眼神倒一亮,说着可以,没让郗禾动,自己起身到角落拿起她刚刚放的单肩帆布包,递到了她的眼前让她拿。
郗禾从里面拿出了下一场考试教科书,轻声说了下“谢谢”
。
“你这个包是联邦地理杂志的年订赠品?”
花谕笙用没沾油彩的手指拎着她的帆布包,随口问道。
“是。”
郗禾意外,虽然帆布包上写着联邦地理的字眼,也没想到花谕笙会知道。
这个帆布包是限定前一万订用户的赠礼。
帆布包承重好,什么书都能硬装,又不心疼,随手一挎就能走,哪怕是充满了刻板印象的圣德皇家学院里,也有很多人提着不知道从哪个奢牌店、健身房里的赠品帆布包装书。
只是这种区别在有钱人和穷人身上是不一样的。
在她身上就会有人嗤笑说穷酸,到大小姐大少爷身上就有人会说是富人独有的松弛感。
更荒诞的是这种嘲讽更多时候来自于她的特招生同学。
“我也有一个。”
花谕笙笑着,轻轻地将郗禾的包放了回去,“但上面沾了颜料,没你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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