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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大太太卢氏瞧着婆婆动怒心内暗喜,可又怕真的打起人来众人面上不好看,她忙上前为老太太抚背顺气,劝道:“友哥儿媳妇已经知道错了,老太太就免了她的责罚。
祠堂里到底阴寒不宜久留,老太太还是早些回房的好。”
说完也不等老太太回话,直接吩咐旁边丫头,“弦歌、雅意,还不快把你家奶奶扶起来。”
旁边一青一紫两个丫头早等得焦急不已,此刻听得这话,简直像得了大赦一般忙不迭跑过来将周韵搀扶起来。
那边卢氏和大少奶奶盛氏也一左一右小心搀起蒋老太太往外头走去,临出门时,老太太停住脚步,回头对周韵道:“友哥儿已经醒了,你收拾收拾,回屋好好服侍你相公去。”
周韵低下头规矩应了,老太太还不解气,重重哼了一声,带着一干太太奶奶们走了。
灯笼一走,祠堂里又恢复了方才的阴冷。
周韵双腿一站起便如遭万千针刺一般酸麻,疼痛难忍,她满腹酸楚羞愧,忍不住伏在一旁弦歌身上嘤嘤哭泣起来。
卢氏盛氏一行人把老太太送回了福海院,又陪着说笑了几句,见老太太露出倦意,两人便齐齐告退了。
老太太身边服侍的齐妈妈亲自打起门帘子送两位太太奶奶,又跟着送到福海院大门口,仔细叮嘱了一番掌灯撑伞的婆子丫头们,这才送走了两位。
她守在门边,直到灯笼的亮光消失在拐角处才吩咐院里婆子锁门闭户。
齐妈妈回屋时,房里服侍的一等丫头眉英正跪在榻上给老太太按揉太阳穴,蒋老太太松了绣福禄寿花纹的遮眉勒子,微闭着眼斜靠在石青色绣金色蝙蝠纹的软靠上,看样子十分疲乏。
齐妈妈悄悄上了榻,接手了眉英的活,她朝房门方向努努嘴,眉英会意,轻手轻脚地下了榻出门,将房门轻轻掩上。
门一合拢,到底发出了些微声音,蒋老太太昏昏欲睡中被吵醒,闭着眼睛问道:“走了?”
“走了。”
齐妈妈回道。
蒋老太太直起身,齐妈妈忙收回了手。
蒋老太太从旁边小桌上端起刚沏好的茶,拨了两下茶叶,微微抿了一口。
齐妈妈叹了口气,道,“老太太何苦动气,三少奶奶生得体弱,在祠堂那潮地一跪就是一天一夜,若有个什么好歹,我们怎么和亲家太太交代。”
蒋老太太猛地睁开眼,沉声道:“什么交代?!
那白虎精又不是正房嫡出的女儿,不过是个庶女罢了,纵然死在我蒋家,谁人又敢多吱一声?更何况她险些害没了我孙儿,只罚一天一夜已经是手下留情。
若是友儿有什么好歹我定要这女人偿命!”
见老太太余怒未消,齐妈妈也吓得不敢做声。
老太太还嫌没发作够,继续恨道:“刚定亲就克得友哥儿摔断了腿不良于行,成婚前还克得他大病一场,若不为了她父亲是纭儿姑爷家的族兄,退了这门亲事怕姑爷脸上不好看,我断不会让她进门。
她又是那么个竹竿子身材没几两力气,我和他婶婶怕她伺候不周便多给了友儿几个服侍人,这女人也敢眉做眼。
友儿幼年没了父母,她头上没有婆婆管教便更无所惧怕了。
这不,还没两年呢就和房里姨娘吵闹起来,险些把我友儿给害了!”
她爱孙心切,忍不住目露凶光,“以前我多数时间住在白莲庵里吃斋念佛,没怎么管教她,宗儿媳妇和平哥儿媳妇又碍着婶婶和堂嫂身份不好多说,如今我搬回家来,却要好好立一立规矩,让她也知道些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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