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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倒不说有多亲和,但也算不上讨厌表姑娘,便将药碗端给了她,在一旁候着,配合着喂药,待药汁流出来及时拿帕子擦干净。
给昏迷的人喂药最是需要耐心,一碗药流出来大半,能喂进去的很少。
表姑娘倒是极有耐心,不急不躁,尽心尽力伺候着。
待喂完药,月吟洗干净手,问林嬷嬷那张空桌可否用来写字。
林嬷嬷不解。
月吟从怀中拿出本佛经,解释道:“我听说心诚之人,老天爷能听到他们心中所念,也会眷顾他们,便想着侍奉在外祖母身边时,抄抄佛经,愿外祖母早日醒来,无病无灾。”
林嬷嬷欣慰,频频点头,“表姑娘有心了。”
月吟柔柔一笑,“嬷嬷莫要这样说,这是婉星分内之事。”
俄顷,那空桌上已摆好笔墨纸砚。
月吟就着窗户透来的光线坐下,静心抄录佛经,未再发出声响。
林嬷嬷去了床边守着,却时不时往桌边看,每次投去目光,表姑娘皆在专注抄佛经,仿佛不是在做戏。
老夫人年初突染风寒,之后便昏迷,到现在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眼瞧着气色越来越差,众人没辙才走了冲喜这条路。
想到这里,林嬷嬷心里叹息一声。
她是老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在侯府的时间最长,自是清楚往昔种种
当年那件事本确实是五姑娘的不对。
五姑娘虽是妾室所出,可老夫人从未亏待她,然后她偏生干出那样的事,生生寒了老夫人的心。
而今五姑娘在前几年去世了,留下表姑娘这么一位女儿。
表姑娘这一两日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可谓是尽心尽力,是个温婉孝顺的孩子。
林嬷嬷看在眼里,对她生出几分恻隐之心,不知老夫人眼下气消没,会不会顾念亲情,将丧母的表姑娘留在侯府。
“林嬷嬷,您懂佛经吗?这里有句话,我不太明白。”
林嬷嬷正想着,温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闻声望去,是表姑娘执笔困惑的神情。
林嬷嬷走了过去,面露难色,“老身不甚明白。”
月吟失落,轻轻蹙眉,叹息道:“倘若我懂佛就好了,能一下就参悟。”
林嬷嬷瞧了眼那写得满满当当的一叠纸,字迹娟秀工整,可谓是用心。
月吟拿毛笔,蘸着墨,语气带着几分希冀,“佛经虽是一知半解,但好在心诚,老天爷大抵还是会听见我给外祖母祈福的心声。”
“世子倒是懂佛,若是世子得空,表姑娘可以试着问问世子。”
月吟弯眉浅笑,拿笔的指骨松了些许,“是吗?原来大表哥还懂佛呀。”
话毕,她低头继续誊抄佛经,也没说要去找谢行之,仿佛满心都是当下的抄经。
待林嬷嬷转身离开桌边,月吟嘴角扬起抹极淡的笑容。
自打她瞧见鹫梧院里的菩提树后,便闪过一个念头。
她让银盏不动声色地去跟皎月阁的婆子套话,果真套到了她猜测的结果。
鹫梧院有个喜爱佛堂,谢行之有去小佛堂礼佛的习惯。
月吟要频频出现在谢行之跟前,但不可太刻意,否则昨日那丫鬟的下场,便是她这寄人篱下表姑娘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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