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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公子,你是不是发热了,”
曲水眸色清明了一些,探出手来想要摸他的额头,“怎么开始说胡话……”
裴寂任由他摸,组织着语言道:“你可知,当年义母是否心悦过原谦的夫郎?”
曲水皱眉,刚想说不可妄议主子那些话,就被裴寂制止:“我也是半个主子,你告诉我,明日就给你做糕。”
他很会拿捏人心,也不知这点是不是跟沈元柔学的,总之是颇有成效。
曲水收回手,看着他缓慢地道:“我当时还小,也不曾亲眼瞧见,都是后面听下人们说的,但公子也知晓,太师府的下人们不会议论主子,即便主子仁慈,不曾严格约束,有月痕和花影姐姐在,谁又敢嚼主子的舌根?”
裴寂显然没有耐心听他说完,催促道:“那你听到的是什么?”
曲水一边回忆,一边困得点头:“主子当年考中状元入京为官,却无根无萍,无人可依……”
吴真棠的主动帮助,不论如何看,沈元柔都是该紧紧抓住他的。
唯有这样,她才能更快的、更顺利地往上爬。
但沈元柔没有这么做。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些年,而今旧事重提,这些情爱,谁又说得准呢?
分辨什么爱不爱的,最难了。
“公子也知道,家主的心性,又有谁能琢磨得透呢,曲水不过是仆,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了。”
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曲水嘀嘀咕咕地道:“不过心悦家主的男子可不少。”
当年芳心暗许的,又何止是吴真棠一人。
“还有谁?”
裴寂问。
还有谁,那可太多了。
曲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好多啊,说不完,根本说不完……好像,好像有一位至今未成婚。”
曲水一个下人,也就那日听了一耳朵,寻常也不需要记公子们的家室、名讳,裴寂大半夜将人捞起来问,属实有些为难他了。
裴寂蹙眉,危机感油然而生:“是谁?”
“当年哪位尚书的公子吧,后来尚书大人告老还乡,她的公子便入道观了,一直留在京城,听说他的卦千金难求……”
窗外偶有虫鸣。
那些偶尔传来的声音,叫他沉默了许久,也不能组织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
在裴寂思考的空档,曲水趴在他的榻上,就这样以一个极为不雅的姿势睡着了。
一卦难求,即便他当初远在徐州,也曾听过此人名讳。
尚书幺子,当年虽然不如吴真棠有名气,却也是京中贵女们所追捧的。
家世、样貌出众的男子,总是能得到优待与追捧。
“居然,是他吗……”
裴寂还记得,当年父亲的病加重,她的母亲便寻遍了王朝的名医,却不曾找到合适的办法,父亲的病无法根治。
于是母亲以重金,请了李道长的卦。
但至于卦的结果如何,除了母亲,谁也不知晓。
应当是不大好的,裴寂想,倘若那卦足够吉利,依着母亲的脾性,她定然会将此事说出来,叫他们都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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