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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裴寂就远远站在那边,在月痕发现他时,看见他手中拿了什么。
像是来给主子送东西的。
但月痕知晓,裴寂是个有分寸的公子。
许是看见主子在同人议事,不愿来打扰,便先行离去了。
沈元柔朝着帷帐的方向看去,却见极远的地方,看见裴寂逐渐远去的身影。
她的眸光重新落在跳动的火焰上:
“看好他,若是同女娘走得近了,便来告诉我。”
沈元柔不相信裴寂会忍住,不去看他心悦的女娘。
“请主子放心。”
彼时,裴寂捂着跳得极快的心口。
他在得知沈元柔要随官员们继续春猎后,赶了半日,为她绣了香囊。
其里装了驱虫的药材,香囊的纹样也是别出心裁,是喜鹊衔香兰,他猜想沈元柔当是喜欢香兰的,于是缝制数次,直至满意,这才想着她送去。
然方才裴寂看得清楚,同沈元柔在一起的是个男子。
裴寂不会认错的,原玉与其父的气质如出一辙,他只是远远的看过去,便能判断那人是原玉的父亲,吴真棠。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可是,怎么会呢,他已为人夫,是原谦的主君,已为她育有一子。
“义母不是那样的人。”
裴寂低声急促地道。
他告诫自己,不许揣度义母。
裴寂攥紧了心口的衣襟,绷紧至泛白的指骨已然冰凉一片。
他紧张难过的时候,指节末梢是凉的。
“义母是有事同他商议。”
裴寂立在黑暗的无人处,轻声道。
他不停告诉自己,一个嫁了人的男子肯去见她,定然是有要紧的事,否则叫人瞧见了,是有损男子的名誉的。
裴寂感受着急促的心跳,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即便他不停提醒自己,沈元柔与原玉的父亲没有什么,可他的心音还是急促异常。
他在害怕。
裴寂意识到,倘若沈元柔当真有了心悦的男子,将来要同他成婚,他作为义子,是无权干涉的。
他拦不住沈元柔娶夫,但看着心悦的女人娶旁人为夫,裴寂会难过得死掉。
“我一定是病了。”
裴寂齿关磕碰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扶着一棵小树,缓慢地蹲下,环紧了自己。
如果沈元柔能来抱抱他,没准儿他就能好起来了。
裴寂沉浸在这样的想法里,他看着沈元柔娶了主君,她会对主君露出温和的笑,主君也是很好的人,对他也不错,但他是卑劣的义子,在接受主君优待的同时,也肖想着沈元柔。
裴寂根本不敢设想,如果失去了沈元柔的关注,于他而言将会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少年蜷缩在阴影里,擦掉眼尾冰冷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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