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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的千秋尔双手握栏杆,凛然吼道:“左右不过一条,如何加倍,我恩公有何惧?!”
“你...!”
冯通噎住,想着确也如此,便瞪大眼威吓,“我让他一条也没有!”
千秋尔摇头咋舌,潇洒两个小摆手:“呵,我恩公堂堂七尺男儿,敢拿敢放,早勘破红尘,早不在乎此物!”
冯通惊愕,瞧了瞧千秋尔,再望向全程沉默的段凌霄,见他不反驳,眸中便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半晌,低喃句:“少年妖女,不可理喻。”
冯通走后,段凌霄这才扭头望向千秋尔。
他额角青筋跳动,长睫下目光锐利,极低沉的声音如夜幕倾压而来。
“...你、知晓自己在说甚吗?!”
千秋尔迎上他视线,水润的眼敞亮,语调轻扬,点头:“知道呀。”
“——左右不过命一条嘛!”
闻言,段凌霄眼底寒霜一下打散,化作模糊雾气,那瞬间,他茫然得近乎有种纯净,但不过两息,他又皱眉看来。
审视的眸光扫过千秋尔。
只见那盘腿坐地的小妖笑容坦然,猫眼明净,月光下,浑身的剔透清灵。
...可能真不知自己所言有歧义吧。
思及此,段凌霄蹲下身,朝她招手。
千秋尔移过去。
段凌霄半抬眼,眼皮掀出锋利內褶,莫名让千秋尔想到她幼时用爪子刮白杏仁时的指痕,舔起来,是清香清香的。
她不由咽了咽口水。
段凌霄可不知她所想,他自她肩头看去,见冯通已背身赶路,便垂眸,状似无意开口。
“这是十大囚阵中的金光阵,此阵固若金汤,你我难以突破。”
“但这阵法西南两角最易有缺漏,方才我已查过,此阵的这两角确实不牢...”
千秋尔左手托腮,黑亮的瞳仁一瞬不瞬盯着面前少年。
原来他方才那般安静,是在想对策。
只不过这对策。
好家伙,又是玩命的法子——待即将落地,他们戒备心最小那瞬,两人分别蓄力攻击阵法缺口,再由他把身上现有的八千张引爆符点燃,约莫能逼退冯通十几息,两人利用这狭缝时间逃遁。
段凌霄说完,目光落向她。
夜风中,女子青丝垂腰,清丽的鹅蛋面因鼻尖,额头,脸颊皆有大团灰尘,显得斑驳滑稽。
然这滑稽,放于她身,与她那黑黝黝的眸子一衬,却是十分的狡黠鲜灵。
不过...
这双眸子,为何如此直勾勾望自己。
段凌霄后撤两步,侧脸移开视线,漠声问她对计划的看法:“如何?”
暖风中似有声轻叹,千秋尔拍拍他肩膀,起身:“有婚约的男子,合该惜命。”
段凌霄被她一碰便斜肩躲开,冷然问:“你要作甚?”
千秋尔手握金光栏杆,扯嗓喊:“范桶,范桶!”
冯通怒目回头:“我留你的猫舌入药,你可别逼我现在就下手!”
“啊,我是心疼你为儿报仇,却报错了仇啊!”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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