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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赞成我的计划喽?”
德-菜纳先生说,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感谢她刚才的这个好主意。
“好了,就这么定了。”
“啊,上帝!
亲爱的朋友,你的决心下得这么快!”
“这是因为我性格刚强,本堂神甫已经领教过了。
我们不必隐瞒什么,我们在此地是被自由党人包围着的。
所有那些布商都嫉妒我,我对此深信不疑;其中两三个正在阔起来;那好吧,我倒很喜欢让这些人看看德-莱纳先生的孩子怎样在他们的家庭教师带领下散步。
不由他们不肃然起敬。
我的祖父常对我说,他小时候就有一个家庭教师。
这大概要花我一百个埃居,不过应该把这笔开支看作为了保持我们的身份所必需的。”
德-莱那夫人沉思不语,这个决定太突然了。
这女人身材高而苗条,曾经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儿,山里人都这么说。
她具有某种纯朴的仪态,举手投足仍透出一股青春的活力;在一位巴黎人看来,这种天真活泼的自然风韵甚至会唤起温柔的快感,让人想入非非,德-莱纳夫人若是知道自己会有这一类的成功,一定会羞得无地自容。
什么卖弄风情呀,忸怩作态呀,这种事情从未挨近过这颗心。
据说有钱的乞丐收容所所长瓦勒诺先生曾经追过她,但没有成功,这曾使她的品德大放异采,因为这位瓦勒诺先生,年轻高大,孔武有力,满面红光,蓄着一把又浓又黑的连腮胡,是外省人称为美男子的那种粗鲁、放肆、说起话来乱嚷嚷的人。
德-莱纳夫人很害羞,性情看上去很是平和,特别讨厌瓦勒诺先生不住地动和他的大嗓门。
她远离维里埃人所谓的快乐,这使人认为她对自己的出身感到非常骄傲。
她倒也不在意,看到本城男性居民越来越少登她家的门,反而感到很高兴。
我们无须隐瞒,她在那些人的太太们眼中是个傻瓜,因为她在丈夫身上竟然一点儿心计也不用,白白放过一些让人从巴黎或贝藏松为自己买来漂亮帽子的好机会。
只要大家能让她一个人在自家美丽的花园中随意走走,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女人,从未想到对丈夫品头评足,也从未承认丈夫使她感到厌烦。
她猜想,当然未曾向自己说破,夫妻之间不过如此罢了,不会有更亲密的关系。
当德-莱纳先生跟她谈论他对孩子的打算时,她倒是爱他的;他想让老大进军队,老二进法院,老三进教会。
总之,和她认识的那些男人相比,她觉得德-莱纳先生算是最不讨厌的。
妻子对丈夫的这种评价倒也合情合理。
维里埃的市长被认为是-个风趣、高雅的人,这名声全靠他从一位叔父那里学来的那五、六个笑话。
老上尉德-莱纳革命前在奥尔良公爵的步兵团里效力,他去巴黎的时候有幸进入亲王的客厅。
他在那里见过德-泰莱松夫人,著名的德-让利夫人,王宫里的发明家杜卡莱先生。
这些人物经常出现在德-莱纳先生的故事里。
不过,回忆这种讲起来极微妙的事情渐渐成了他的一项工作,所以,近来他只在重大场合才重复这些与奥尔良家族有关的奇闻轶事。
再说,只要不谈钱,他的确是彬彬有礼的,所以,他有理由被看作是维里埃最有贵族气派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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