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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得给你回电话吧。”
“当然啦。”
帕格把这事告诉了代办,代办耷拉着眼皮,差不多闭起了眼睛,他朝后靠在椅子里,用大拇指摸摸胡子。
“那个德国空军军官对你有什么要求吧。”
“自然啦。”
“好吧,我批准你。
干吗不欣然接受呢?你也许会了解到点什么,你还可以看到这位驾驶员。
他是谁?”
“嗯——他跟我的一位朋友的女儿订了婚。”
代办的眼睛睁开了一些,又摸了一下胡子。
帕格觉得需要再补充一点。
“事实是,埃里斯特-塔茨伯利的女儿。”
“啊,他是帕姆的未婚夫,对吗?幸运的青年。
好吧,不管怎样,去吧,看一看帕姆-塔茨伯利的未婚夫情况怎样。”
代办说的时候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维克多-亨利感觉到了,并且有点恼怒。
天气不好。
帕格乘火车去利尔。
在德国统治下的欧洲,铁路旅行已恢复正常,令人感到惊异。
火车正点离站,轰隆隆地穿过雨中宁静的秋天景色。
德意志、比利时和法国北部在十月的蒙蒙雨雾中看上去都很相象,都是一大片由农庄、常绿树和枯黄的树林所构成的平原。
城市看起来也很相似,市中心是各式各样壮丽的古老建筑,周围则是一些现代建筑,有的没有遭到战争破坏,有的只剩些断瓦颓垣。
在拥挤的餐车里,德国人、荷兰人、法国人、比利时人——少数几个带着妻子——在亲切地交谈,在浓烈的香味和愉快的笑声中一起吃喝。
穿军服的德国空军军官们单独坐在一张桌子上,轻蔑地瞧着那些市民,随便吆喝匆匆走过的侍者。
除了见不到犹太人以外,在新秩序下一切仍同平时一样。
犹太人一直是欧洲最频繁的旅客,可是在这次火车上却一个也看不见。
在这趟从柏林到利尔的快车上,第三帝国由于种族优异和办事能力高强,看来起码能存在几千年。
开向另一方向的列车满载着愉快的青年士兵,维克多-亨利第一次得到可靠的暗示:入侵——如果有过这计划的话——可能已经停止了。
雅果将军派到车站来迎接这位美国海军军官的是一个严肃而瘦削的中尉,肩上比别人多一条金带,胸上挂着一大串绶带,眼角的肌肉不住地抽动着。
他开车送帕格到利尔中心区的一所正面有许多湿塑像的肮脏石头大楼里,请他走进一间冷清清的没有窗户的小办公室,里面有一张沾满墨迹的办公桌和两把椅子。
满布灰尘的黄色墙上有一些干净的正方块和长方块,原是挂法国官员的照片的,现在已取下了。
桌子后面挂有一幅簇新的红白黑三色a字旗。
另有一张绷着脸、穿着军大衣、一绺乱发搭在一只眼睛上的希特勒的普通照片,这是一幅粗粗修整过比本人显得年轻的照片。
墙上有一架挂钟,钟摆滴答声非常响,是帕格闻所未闻的;钟面原系绿色,由于年深日久,已经褪色了。
门开了。
一个头戴钢盔、带着手提机枪的德国士兵踏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来,到桌边转了个身,咔喳一下立正敬礼。
伽拉德跟在他后面,右臂用挂带吊着,面孔浮肿,没有血色,还裹着纱布。
再后面就是那个眼睛抽动的中尉。
飞行员身穿飞行服,衣服破裂的地方随便缝补了几针。
“喂,台德,”
维克多-亨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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