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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梵清睨了一眼下首第一席的崔妃,她虽年纪比陈贵妃小上几岁,但瞧着并不比陈贵妃年轻多少;且崔妃又不似陈贵妃般性沉兼朴素,而是妖妖调调的,惯爱樱红、海棠红的颜色,她今日的宝钿花胜,金碧之色,富丽更胜李梵清。
乍一看教人想起史书上妲己、褒姒那等祸国妖妃,仔细一想却不过是半老徐娘罢了。
李梵清把着手中玉杯,食指轻叩,显出些懒散倦怠。
“贵妃姐姐,你今日安排的这歌舞,看来入不了公主的眼呐。”
崔妃似笑非笑,话中带刺。
因着燕帝将操持牡丹宴之事交给了陈贵妃,她自然心中有气,只是这气不可对燕帝撒,又非得排解一番,便只能对着陈贵妃阴阳怪气一番了。
李梵清在案下轻轻握了握陈贵妃的手,道:“只是想到上月在临淄王府的雅集,花样确实比宫中的宴会要有趣得多。”
崔妃之女、信阳公主李玉清听罢眼前一亮,却也有些嗔怪道:“这般有趣的雅集,怎地未给我下帖子?”
临淄王妃朱氏方才听得承平公主提了一嘴二月的雅集,登时便眉心一紧,心道别是公主秋后算账,便竖着耳朵,警惕万分。
却不想承平公主未怪罪,反倒是信阳公主有几分“兴师问罪”
的意思。
朱氏忙不迭站起,朝李玉清欠了欠身,道:“是妾思虑不周……”
李梵清有意帮朱氏解围,道:“雅集自是求个‘雅’字,你一毛丫头,只吃喝在行,你去了怕只能干瞪眼罢!”
“那为何承平姐姐便可去?”
小女孩性情,总有些不甘,而且在她眼里,她这长姐亦是很不着调的,估计也谈不上什么“雅”
。
李梵清轻轻耸了耸肩,道:“我自然是带了人去的啊!”
朱氏也忙道:“萧乐工的琴奏得极好,当日众人都是赞不绝口的。”
萧冲乃是近来李梵清跟前最得宠的那位,众人多少都听闻过,他是因琴技卓绝而得了承平公主的青眼。
“呀,我听赓儿说,那日裴二郎也在,听说裴二郎弹得也是妙绝!”
崔妃口中“赓儿”
乃是代王。
若是平常,崔妃定然不会去损萧冲,损萧冲那就是打李梵清的脸,可崔妃有意讨好裴家,想替她儿子娶裴素素,那自然也得捧着裴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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