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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吗,官爷,”
桑沃把桑吉安拉到身前,不疾不徐补充道,“昨夜小侄闹夜,冲撞到你身前,惊扰了好眠,你大人大量并未计较,还问了我时辰。”
“哦!
我想起来了”
,大黑一拍脑袋,“鸡刚鸣过,你答我是子时。”
“是啊,官爷。”
桑沃转身看向年轻衙役,那双桃花眼像是浸满了一汪清泉,“这下可有人为我们作证了。”
“你们清白了。”
年轻衙役不敢再与她对视,匆忙扭过头,走向下一个犯人。
大黑不明所以地摸着头,走回角落里,去收那重刑犯吃完的陶碗,嘴里忍不住喃喃道:“是子时没错啊。”
“子时如何?”
重刑犯的声音竟意外的好听。
“那位娘子昨夜子时冲撞了我,让我为她作证”
,大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重刑犯开口说话。
“是吗?”
这次他的声音里带着戏谑。
大黑听不懂他想说什么,正欲再次追问,却见这重刑犯顶着一头鸡窝般杂乱的长发,讲究地掸了掸膝盖上几不可见的灰尘。
都成囚犯了,还装这穷讲究!
大黑瞬间失去了跟他说话的欲望,暗暗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走开了。
眼看着到午时了,盘问竟是一无所获。
也有胆大的犯人带头闹起了情绪,“到底出了何事,走还是不走呢?”
“闭嘴”
,尖嘴衙役举起长棍,威胁性地指了指那人,转身跑向门口的周顺,“头儿,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弟兄们毕竟不是刑讯出身,一时半会审不出个结果。”
“好不容易放了晴,再耽搁时辰,怕是晚上又到不了驿站啊。”
看上司神色不明,尖嘴衙役补充道。
“留两个弟兄继续在周围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顺抬脚碾死了一只蚂蚁,咬牙道:“其他人出发!”
烈日高悬,路途崎岖,流放队伍步履不停地行走了半日。
桑吉安身小腿短,这会儿早已经走不动道了,柳宛凝将其背在身上前行。
“阿嫂,我来背会儿吧。”
桑沃的这副新身子骨很是柔弱,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身上衣物也湿了大半。
“不当紧,你背上还有伤呢”
,柳宛凝凑近桑沃,压低声音问道:“为何那大黑脸会说在子时见到了你,我们回来分明已是寅时。”
“我....拼凑了他的记忆”
,桑沃缓缓道:“昨夜回来后,我就故意让吉哥儿去撞了他,当时夜正黑,他睡的很沉,被撞醒后鸡正鸣了第二声,我便告诉他那是子时。”
“为什么是他?”
“白日里我就注意到他了,看着像是个憨傻的,就留意了他夜里休息的方位。”
柳宛凝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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