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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自己没胆子用兵,还要苛刻别人粮草,这等人怎成大事?”
曹操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前几日,并州部张杨与匈奴於夫罗修书于此,想要归附我军共讨国贼,但是他们部下不少,那粮草所需更要增加,实在搞得我不知如何才好。”
张杨也是何进掾属,与吴匡等本是一流人物,当初为了恐吓宦官往并州二度征兵,不想遭遇白波起义道路断绝,他只得率领招募的人马与白波军游击作战,只顾与反贼玩命,结果耽误了许多大事,董卓事起后他无法回归洛阳,成了何进余部流动在外的一支孤军;匈奴单于於夫罗处境也差不多,昔年他因部落叛乱流亡至洛阳搬兵,何进忙于诛杀宦官未予理会,后来西凉兵进京,於夫罗慑于董卓、丁原之威再次流亡,也成了无本之木。
这两支队伍投到河内明摆着是来吃粮的。
“粮草不能自给,讨逆之事终是虚话。”
袁绍说到这里,突然眼望窗外,似乎自言自语地叹息道,“若冀州不在韩文节之手,那该有多好啊……”
对于这样意味深长的话曹操是绝对不敢表态的,赶紧转移话题:“太傅一死,董卓不谙政务,不知西京何人理事呢?”
“王允为司徒,政务皆委与他。”
“王子师……”
那个刻板的形象立刻出现在曹操脑海里,“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刚有余而柔不足吧。”
“他不过是个应时之选,其实朝廷大权还不是董卓一人之手。
皇帝太小不能铲除逆臣实在是可惜。”
袁绍正色道,“我看我大汉之所以屡有奸人擅权作恶,根源就是皇帝即位时太小。
以至于宦官乱政、外戚专权等事一步步恶化,才有今日之变。”
“不错。”
这一点曹操倒是很赞同。
“如今弘农王已死,当今天子不过是董卓所立的傀儡,他算不得真正的天下之主,咱们还需另立一个皇帝。”
这话可把曹操吓坏了:“不行不行!
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样等于另立一个朝廷。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天下百姓不知所归,如此行事必定生乱。”
袁绍摆摆手道:“孟德不要固执。
西京董卓暴虐百姓不得人心,他拥立的皇帝自不能得民心。
我已经想好了,咱们辅保大司马刘虞为帝。
刘伯安年高有德,为政仁爱,念利民物,幽燕之民无不感恩戴德,博爱之名播于鲜卑乌丸。
扶立他为皇帝,百姓自然归心。”
曹操连连摇头,说道:“刘伯安虽有德,但其与时主血脉疏远,不能为宗庙所承认。
我恐以其为帝,天下好乱之士纷起,各挟宗室诸王侯为尊,争强斗势,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孟德莫怕,我已与外间诸将乃至各家牧守商议了,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我看此事可保无碍。”
袁绍笑呵呵道,“若立此主则朝廷之制再创,令可行禁可止,明诏下行权责可明,便不能再有人掣肘咱们讨贼之事。”
“讨贼何为?一救黎民出水火,一救皇帝脱牢笼。
倘另立一帝还谈何勤王诛逆,岂不是另扶他人夺取天下?此杀鸡取卵也!”
“你不要这样顽固,要懂得变通。”
袁绍还是很客气,“现在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思,大家都这样想。”
不是大家都这样想,而是大家都这样说,现在信誓旦旦都说得好听,日后什么样子简直不可想象……曹操竭力控制情绪,但还是把话说得很硬:“董卓之罪暴于四海,吾等合大众、兴义兵而远近莫不响应,此以义动故也。
今幼主微弱,制于奸臣,未有昌邑亡国之衅,而一旦改易,天下孰安之?诸君北面,我自西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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