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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也顾不得摔疼了没有,趴在那里又蹬又踹把中衣套好,又叫小厮帮他梳头。
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小厮这会儿也慌神了,木梳拿在手里颤颤悠悠怎么拢也拢不顺溜。
他也管不得许多了,匆匆忙忙就把簪子别上了,跻上履,也没净面,横起袖子往脸上抹上一把,拉着曹鼎就往前堂奔。
曹嵩在京师的府邸原是老内官曹腾的休沐(休假)宅邸。
从那时候起该府邸就承载着特别的任务——宦官与部分外臣互通消息的场所。
后来曹腾过世,曹嵩为官又延续了这种做法。
今早在座的侍中樊陵、议郎许相便是这里的常客,虽然几年前他们的聚会因为窦武的干扰停滞了一段时间,但现在早已经风平浪静。
“听闻段颎入京师为官,是得巨高兄提携,想必您此番得了不少实惠吧?”
樊陵胖墩墩的,一脸红润,说话的时候总带着颇为自然的微笑,所以这厮的官场诨号叫“笑面虎”
。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身边的许相。
那个人修眉长须相貌不俗,但素来不多说话,只静观别人言语,他的诨号叫“不开口”
。
“笑面虎,你少提这些没用的。”
曹嵩对樊陵十分熟稔,说话颇为随便,“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瞎耽误工夫。”
“曹兄好直率!”
樊陵还是不忘奉承一句,“我想到一件好事不敢自专,特意来请你们二位出头。”
“哦?好事?”
曹嵩来了精神儿。
“如今皇上的位子稳了,窦太后也被软禁多年,我想上疏请皇上的生母入宫再掌中事。”
樊陵得意地说,“怎么样?两位一同和我上这个奏章吗?”
曹嵩听了微然一笑:好个滑头的笑面虎,这献媚取宠的办法都想绝了!
皇上年纪尚小,无依无靠自然想亲娘,见着了娘能不念他笑面虎的好吗?而且皇上的生母慎园贵人董氏一旦入主禁宫也要感激他——这就叫两头儿买好!
将来皇上、太后做后盾,他樊某人能不升官吗?亏他想得出来,不过这件事……
“不好!”
不开口的许相却突然开口了。
“为什么?”
樊陵不解。
许相却不肯讲出理由:“要干你自己干,我等着给你买棺材。”
樊陵一脸迷惑。
“你这人也是!
多说一句能害死你?告诉他又怎么了?”
曹嵩明白了许相的想法,“笑面虎你想岔了,这事儿咱们绝对不能干。
王甫、曹节扳倒窦家才几年的光景,抱着皇上还没热乎呢,你公然倡议再弄一个太后来,这不是要给他们找婆家吗?这事儿要办也得王甫、曹节自己办,这个好得他们自己买。
别忘了窦太后还活着呢,又没有明诏废后,你光想着升官,惹恼了王甫,他扣你个‘讪谤太后,妄尊藩妃’,你满门的脑袋就都搬家啦!”
“哈哈……可能是我脖子痒痒了吧!
算了,这事就当我没说。”
这就是樊陵的过人之处,无论心里怎么想,脸上的笑是始终不变的,“咱还说眼前的吧。
如今胡广那老滑头这一死,可就再没有人为王甫、曹节两个人抹稀泥了。
我看他们俩貌合神离,早晚要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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