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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曹操摸了摸他额头,“你身上很烫,怎么还感觉冷?”
“没事……就是有些水土不服。”
郭嘉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已明白——无常迫命死期将至,恐怕熬不到柳城了。
曹操愁容满面站起身:“最近患病之人越来越多,都是这鬼天气闹的。
吩咐大伙多弄些水,别摘乱七八糟的野果吃,不知有没有毒。
山泉也不好,寒气太盛伤损肺腑。
将士们都辛苦了,在此休息半日,派人搭设便桥,明天再赶路吧。”
刚说了两句又见邢颙匆匆忙忙从前面挤了过来:“主公,有几个鲜卑人从西面而来。”
“哦?”
曹操不免担忧,虽然这次是打乌丸,走的却是鲜卑部落的地盘,要是与人家闹起冲突就麻烦了,“你们几个照顾奉孝。
子昂带路,老夫亲自去看。”
道路狭窄士兵拥拥簇簇,这会儿找到水源所有人都抢着往前挤。
韩浩、史涣等左右呵斥,开出一条人胡同,曹操拄着手杖快步前行,越走越觉宽阔,渐渐出了山口,更是豁然开朗——但见草木低矮砾石纷乱,已是一片河滩,濡水自西面湍急流过,还有几条林间小径不知通向何方。
士兵们辛苦了这么多天总算走出群山了,有的欢呼戏闹,有的拥到河边喝水洗脸,有的坐在地上哼着小曲。
曹操顺着邢颙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不远处一颗老松树下,阎柔、牵招正和两个身裹羊皮、披发左衽的鲜卑汉子说话;走过去倾听,说的是鲜卑语,叽里哇啦一句也听不懂。
汉子身后躲着两个鲜卑女人,还有几个牵着马匹牛羊的老人和小孩,惊恐地望着汉人士兵。
曹操点手唤过牵招:“他们是什么人?”
牵招没有丝毫紧张表情:“主公不必担心,不过是寻常牧民,从漠北过来的。
鲜卑闹内乱,他们的部落被人杀散了,逃难途经此地。”
昔日檀石槐以武力统一鲜卑,又东败夫余,西击乌孙,北逐丁零,南扰汉边,其领地东西一万二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网罗山川、水泽、盐池甚广,又在各处委派小部落首领进行管辖。
可檀石槐这个铁腕人物一死,那些首领就开始各自称王,不但杀了檀石槐的儿子,还互相残杀争夺草原单于之位。
那种你死我活的争斗,与中原汉地曹操、袁绍、袁术、吕布等人的厮杀几无分别。
既然不是敌人,曹操也宽心了,饶有兴趣道:“你再替我问问他们,现在鲜卑各部谁的实力最强。”
“诺。”
牵招又跟那俩汉子叽里哇啦了几句,转身禀报,“现在最强的首领叫轲比能,原本只是别人手下的小头目,后来陡然而起吞并了七八个部落,手下有数万勇士,牛羊马匹数不胜数。
剩下的部落都联手对付他,仍处于下风。”
曹操听罢竟不禁生出些感慨,轲比能的经历与他自己何其相似?当年他也只是讨董义军中一个没有正经名分的将领,后来占据兖州,奉迎天子,官渡战后陡然强大,再后来袁尚兄弟、高幹、刘表联手都斗不过他。
想至此曹操笑了:“中原汉地是我曹某人,塞外之地是他轲比能,是不是有朝一日我们俩也得较量较量啊!”
阎柔凑了过来请示:“这几个鲜卑人该如何处置?”
曹操眯了眯眼睛,举起手来刚比划出“杀”
的动作,听身后有人
阻拦:“明公且慢!”
“田先生,有何赐教?”
田畴已看得清清楚楚:“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几个人只是鲜卑族寻常百姓,明公何必诛戮?”
“不杀他们只恐泄露军情。”
“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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