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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公夤夜相请,有何要事?”
“小的只是奉命前来相请,并不知是何要事。”
不愧是袁隗调教出来的手下,讲话颇为含蓄,口称“不知”
,却点名是“要事”
。
那人说罢又深施一礼,“时辰不早了,请曹大人速速随我前往吧。”
太傅暧昧相召,曹操不敢不去,忙吩咐楼异备车。
那袁府仆役见了忙阻拦:“大人切莫乘车而行,此事甚是机密冲要,我家老爷再三嘱咐,所请之人皆不可乘车,以免引人耳目。”
他很用力地说出那个“皆”
字,明显是要告诉曹操,所请绝不只他一人。
曹操连连点头,随便披了件外衣,牵了大宛马跟着他去了。
那人手里打着小灯笼,一声不响地在前面走,曹操在后面骑马紧随,气氛甚是诡异。
说来也怪,京师之地即便是夜晚也应该巡查森严,可今夜自出家门一直到袁府,曹操连半个巡夜的兵丁都没看见,细想之下方悟其理——看来,老袁隗已将城东之地的巡夜兵设法撤去了。
那仆役恭敬地接过缰绳,将曹操让进府门。
又有二门上的人垂首相迎,不入正堂,却把他引入侧院,指着一间灯光闪闪的屋子让他进去。
那仆役自己却不再跟着,默默无语退出院子去了。
曹操心里有些打鼓,但又一琢磨,自己与袁隗无冤无仇,他一个太傅也不会害到一个校尉的头上。
于是紧走两步,故意在窗前咳嗽一声,推开了房门。
这门一开,明亮的灯光直刺眼。
曹操衣袖遮光,才见里面高朋满座,朝中不少大臣皆在其列。
司徒丁宫、司空刘弘、卫尉赵谟、大司农周忠,还有崔烈、朱儁、王允、桓典等一干有威望的大臣各自端坐不语。
与他同辈分的,有何颙、郑泰、崔钧、孔融等人;除了他之外的那四个西园校尉早已经就座。
太傅袁隗白发苍苍,穿着一身便衣坐在正当中,他左右离得最近的,却是奉车都尉董旻与执金吾丁原。
袁绍在他身后,却没有坐席。
“下官拜见太傅!”
“孟德请坐。”
袁隗并不多言。
“下官拜见诸位大人!”
曹操作了个罗圈揖,便坐了早已给他留好的位子。
所有人都似泥胎偶像不发一言,气氛十分凝重,仿佛是在肃穆的朝堂之上。
袁绍的三叔袁隗虽然官拜太傅,参录尚书事,但自新皇帝继位以来,他卧病在家,不参与任何政务,所有事情皆由何进一人处置。
可今天一见,他精神矍铄,二目有神,哪里像个有病之人?曹操猛然想起父亲的预言,事情到了最后,果然是袁隗这个老狐狸要现身了。
“既然人已到齐,老朽就直说了吧。”
袁隗的嗓门不高,但声音很厚重,“宦官与外戚乃我朝两大弊政!
今日宦官势微,将不久于朝堂。
我想请各位大人与老朽协力,再把何氏兄弟一并剪除。”
曹操心中一凛,虽然朦朦胧胧已想到这一层了,但是亲耳听袁隗说出来,还是觉得有点惊心动魄。
他看看身边的人,虽有少数变颜变色的,但与自己一样缄口不言,竟无一人反驳!
袁隗点点头:“既然大家都心领神会,那就听听老朽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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