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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闹到很晚才散,曹操钻到丁氏房里,躺在卧榻之上看妻子织布:“你还不来歇着?”
“再织一匹给安民侄儿也做一袭新衣服吧。
子疾兄弟待咱这么好,我这当大娘的疼疼侄儿也是应当的。”
丁氏揉了揉脖子,停下手里的活,“我刚才去看妹子了,她都快五个月了你怎么会瞧不出来呢?”
“我大意了。”
“大意还是心里装着别的事儿?肚子出来你能看不见?”
曹操把被子蒙到头上:“哎呀,我的大奶奶!
你就不能闲一会儿,又是干活又是操心的。”
丁氏脱着衣服道:“人可千万不能闲下来,一闲可就懒散了。”
她这话是随口说出来的,可被子里的曹操却听得越发难受,仿佛这话是冲自己来的。
这一晚他二人还是没有枕席之欢,曹操陪着她畅想儿子的未来。
第二天,所有事情都恢复到原样。
曹德举着账簿算他的账;丁氏在房里继续纺她的布;怀胎的卞氏陪姐姐闲话;环儿和大丫头则为两位夫人忙这忙那;楼异又带着书信踏上行程;卞秉吹起笛子哄各家的幼儿玩;曹昂、曹安民跟着小叔叔曹纯去了乡学,吕昭抱着书简紧紧相随……又剩他曹孟德一个人啦!
他闲逛了半日,心中仍旧郁闷不堪,所有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他该做些什么呢?草草用过午饭,他便骑上大宛马又回转茅庐。
不过曹操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纵马在乡间驰骋,直到筋疲力尽天色渐黑才回到空荡荡的茅舍。
“一切安好!
这不过是无病呻吟,无病呻吟罢了……”
他独自躺在黑暗的茅屋中,不断安慰着自己。
黄龙见谯
自卞氏回家后,曹操在草庐的生活越发寂寞,没人为他唱曲,没人陪他饮酒,更没人能让他抱着说情话了。
可若回去住,他受不了那种琐碎的气氛,仿佛他已经不可能属于那种平淡的生活了。
思来想去,曹操忽然忆起了当年随同朱儁打仗的事,便寻来《孙子》、《吴子》、《鬼谷子》、《六韬》等书,筹措他的大作《兵法节要》。
这段时间里,卞秉和楼异时不时来张罗他的生活,供米供柴,丁氏夫人则每隔十天来聊些家常,顺便取走换洗的衣物。
有事可做时光便显得充实了。
每日里寻章摘句奋笔疾书,转眼间就到了冬天。
几卷书写烦了,又可以骑马出去射猎,小日子有文有武倒也自在。
这一日天气晴和,曹操放下笔迈出柴扉,趁着好天气刚好可以晒晒太阳,却远远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孟德……孟德……”
曹操听那悠悠扬扬的声音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忙四外张望。
见没有人,以为是自己寂寞了,产生了幻觉。
一阵失落感袭来,他想回屋躺一躺,又听到:
“孟德……曹孟德……你在哪儿……”
果真有人呼唤他!
曹操找不到人影,也随着喊道:“我在这儿……在这边!”
连续喊了一会儿,就见正西山坳间闪出一人一骑,那人身材高大,穿武服戴鹖尾冠,两根雉鸡尾甚是显眼,鞭鞭打马而来。
等快到近前才看出来,来人竟然是崔钧。
“元平兄,是你?”
曹操急步迎了过去。
“哈哈哈……孟德,好久不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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