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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女士在柜台后按动了一个电梯按钮,里屋厚重的帷幕后传来了电梯缓慢爬升的声音。
那我还真不如上罗苹咖啡馆,瑞文暗想。
他信步踏入电梯,在顶端看见了一个滋滋作响的小灯泡。
电梯指针缓慢地挪到了负二层。
许德拉会所就是一家地下酒吧,有一座小型舞台,没有音乐,乐器整齐地坐在乐手该坐的位置上。
酒客稀稀拉拉,摇晃酒杯,发不出一丝声响。
吧台亮着昏黄的小电灯,角落里有两张正对着彼此的木质小讲台,看起来,荒谬辩论也是这里主打的节目之一。
座椅和地毯中央都有和卡片上相同的红色双头蛇里拉琴徽记,墙板有夹层,确保空气流通,偶尔会传出呜呜的声音。
在融入环境的瞬间,瑞文感觉视线中的一切都微微褪去了颜色,就像画质颇差的老电影。
真可惜,这么有氛围的地方没有冰块。
他耳边自动响起了让人昏昏欲睡的爵士乐,以及冰块碰撞威士忌杯,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很快就会有了。
如果冰箱造不出来,那他瑞文就算大材小用,也要写出一句天降冰块的异咒来。
瑞文心里想着,嘴唇微动,念出了“扰乱之丝”
,随意地往酒吧里放出了数根丝线。
他现在可以随意控制这些丝线,让它们在无形和有形间变换。
想要扮演好生性跋扈的混混托尼,一点恶作剧必不可少。
这时,他和吧台女郎目光交错而过,这名显然叫做克莱尔的女孩不过二十出头,黑发黑瞳,身穿酒红色吊带制服,戴着同色系发箍,头发系成低马尾。
按照《烈酒轶事》的剧本,托尼在地下酒吧偶遇了酒吧女郎克莱尔,两人一见钟情。
这有点难搞。
瑞文不确定疯导演所谓的演员素质,包不包括主动调情。
反正他现在是一点“情”
都没有。
地下酒吧依旧闷热,足以把男人的任何一丝情意给蒸发。
瑞文思索着,要不要试着用五响左轮对准脑门,看看“偏执的天国”
能不能给他催生一点兴奋感。
他的手背突然开始作痛,宛若刀割。
瑞文吃痛地低下头,借着昏黄灯光,他看见手背上渗出了一颗颗血珠,慢慢排列成奥贝伦斜体字:如果遇上麻烦了,我可以稍稍帮你一把。
“帮什么?等等不,不,不,不不不!”
瑞文在反应过来疯导演所谓的“帮你一把”
可能意味着什么之后惊慌失措地连连摇头,用手紧紧按着椅背,凯夏在他脑海里笑得翻天覆地。
“你在咕哝什么呢?”
克莱尔停止擦拭酒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账本:“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和自己商讨喝点什么。”
“给我一杯新德产的黑金超轻朗姆,我突然想缅怀一下那场荒谬的战争。”
瑞文在手背上猛力一拍,一抹,扫过酒柜,粗略确定了混混托尼最可能相中的酒。
他在剧照里是个矮个子,看不见柜子的最上排,最下排则被克莱尔挡住了。
在女士面前踮脚、探头或仓促翻阅酒单都不是调情的好做法,让女士帮他挑选,那更是外行人的蹩脚伎俩。
在《烈酒轶事》中,托尼是个有点小钱的“文明”
地痞,如果疯导演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应该会安排他点中排看起来最贵的黑金朗姆,以博取女士欢心,并以这瓶酒的历史展开一段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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