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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南舟噙着笑翻了页文件,不疾不徐道:“该!
谁让他在这个关口出事,没指望着他给我锦上添花,还给我出纰漏,他死一万次都不为过,把我的脸都给丢光了。”
语气已是急转直下,冷硬中透着一丝戾气。
不怪他如此生气,他刚刚接手集团,又坑了季鸿朗一把,舆论上还没站稳脚跟,偏偏是他自己的班底出纰漏。
他需要杀一儆百,自然要从重处理。
谢成安无奈摇头:“跟你爸年轻时一样的脾气,但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既弃了军旅选了这一途,做事还是不要这么激进,免得太得罪人。”
费南舟表情深重地点点头,却道:“我都知道,但是安子,我没得选,我和你不一样。”
他已深陷其中,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谢成安听了也是老半晌的无言。
费南舟这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谨慎克己,神魔不惧,神鬼不侵,除了年轻时做事有些狂,钱财女色通通不沾,想借此跟他攀关系的人不胜枚举但从来没成功过。
尤其他爷爷退了以后,他家子嗣也不丰,在位显赫的不多,就靠他爸和他大伯控制局面,虽是位高显重却也孤掌难鸣,最怕阴沟里翻船叫人拿住什么把柄。
维护家族荣耀,是他肩上的责任,不可推卸。
他们这样的家庭,旁人只看到风光,殊不知高处不胜寒,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的败地。
他爸当年失势,树倒猢狲散,各中冷暖他已经尝过。
周奕扬说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活得像个窝囊废,出门连超过五十万的车都不敢开。
时候不早了,费南舟送谢成安到楼下,原本打算一道回去,谢成安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听了会儿跟他说:“你自己打个车回去吧,临时有点事情。”
费南舟颔首:“路上小心。”
这个点儿不难打车,但不知为何前面的排队人数一直在十几开外,他不耐在附近随便逛了逛。
cbd高楼林立,哪怕快到深夜了,步行街上仍是人来人往。
街道两旁是一间间亮着灯箱的铺面,与其他色彩斑斓的不同,面前的店面装修素净,橱窗里,模特娃娃的脖子上挂着三串项链,脑袋上戴着一顶花里胡哨的太阳草帽。
那草帽上的花有三四种,红黄蓝绿,几乎集齐了。
在费南舟看来,实在和好看绝缘。
他正要转身,一只纤细灵巧的手将帽子从模特头上摘下,径直戴到了自己头上,双手扶正仰起脸,对着面前的玻璃左右照了照,表情很臭美。
灯光映照在她脸上,白生生的,如凝脂细腻又如新雪洁净,原本就小巧的脸颊在帽檐下愈加小巧精致,下巴尖尖,挺俏的鼻侧还有一颗小红痣,清冷之余又添几分甜美柔婉。
费南舟有那么一瞬好似看到了雪中精灵。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女孩不确定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她有些尴尬又有些赧颜,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费南舟忍俊不禁,信手点了点帽子,在她不解的目光里转身离开。
过一会儿,直到他的背影都走远了,许栀才如梦初醒——这帽子原来戴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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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许栀辗转了两家机构终于找到了还算可以的实习工作。
虽然是家刚成立的公司,老板挺有背景,资源人脉通达,前景可以。
前两个月实习,工资减半,她满打满算盘算了一下,觉得去掉生活费和租房费用还是攒不下什么,只能继续和沐瑶合租。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去,到了礼拜五,经理过来通知,后天要出一趟差,在一堆人里点了她和沈迪。
除了他俩的口译水平是最高的,形象气质上也加分。
那日是早上5点的飞机,她和沈迪还有两个隔壁部门的骨干一道在公司楼下等车,然后抵达机场,没想到大老板刘堪也在,比他们来得还早。
托他的福,得以坐一趟专机。
飞机行到半路,机舱里便安静得连小声的交谈声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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