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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渠此时手上就拿着一个做了一半的线织帽,给小孩子戴的,大红色,勾着五彩的花纹,很是喜庆。
卢克走过来,大笑道:“韩先生,你这拿枪的手,居然会织这玩意儿!”
韩渠将手织帽在小男孩头上比划了下,谦虚道:“会点皮毛。”
卢克是个大老粗,不懂手工艺,但很尊重做织物为学堂赚钱的志愿者,牛唇不对马嘴地夸奖一番,倒是将小男孩吓得躲在韩渠身后。
卢克哈哈大笑,蹲下来逗小男孩,“你这小子,怕我?还是我帮你把韩叔叔带来的呢!”
韩渠安慰似的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小男孩怯怯地说:“是哥哥。”
“那我呢?”
卢克指着自己。
小男孩声音更小了,“是,是爷爷。”
卢克气得七窍生烟,“你这汉语跟谁学的!”
小男孩这次没被他唬住,反而笑了,“是冬冬哥。”
韩渠挑起眉,卢克气愤地挥手,“我要去找你们卡利斯先生,怎么能乱教小孩呢!”
卢克一走,小男孩又扑到韩渠身上,“哥哥,帽子真的是送我的吗?”
“真的,上次不是答应过你,要送你帽子吗?”
韩渠比了比小男孩的身高,欣慰道:“个头窜得还挺快。”
小男孩得意地昂起头,“不长快点就来不及了!”
韩渠抬眼,“嗯?”
小男孩忽然立正,“哥哥,我要快快长大,像你那样高,我也是要当警察的!”
树影在韩渠眼中动了动,片刻,他弯起唇角,“好啊。”
小男孩名叫齐穗,在战乱中失去了所有家人。
韩渠当初来到m国执行任务,在战火中救下齐穗,但他无法将齐穗送去真正安全的地方,临时将齐穗藏在一处废弃的民房中。
战争每天都会夺去大量无辜孩童的生命,韩渠任务在身,齐穗能不能活下来,只能交给命运。
齐穗抱着韩渠的腿大哭不止,幼小的他不明白韩渠为什么不继续保护自己,韩渠狠心将他放在地上,他哽咽着从破布包里拿出一个脏得看不出本色的手织帽,对韩渠说了一串m国语。
韩渠懂一些m国语,听出齐穗说的大致是,这是自己从小戴的帽子,是妈妈亲手编织的,是他唯一的宝贝了,现在他把宝贝送给韩渠,作为救命之礼。
为了那个艰难的卧底任务,韩渠不得不将心磨得坚硬残忍,但这一刻,拿着那小小的帽子,他的胸膛很轻地软了一下,他蹲下,抱了抱齐穗,告诉齐穗,希望他能坚强地活下来,还能见面的话,他会送齐穗一顶新的手织帽。
很长一段时间里,韩渠并不知道齐穗是死是活,李冬池答应帮忙寻找,就在韩渠受邀来m国之前,李冬池得意洋洋地在电话里说,孩子找到了,活蹦乱跳,纱雨镇华国的商人多,学堂教汉语,这都会说汉语了。
齐穗再次见到韩渠,一句m国语都不肯说,显摆他蹩脚的汉语。
帽子一时半会做不好,韩渠便悠着来,“冬冬哥是你的老师?”
齐穗似乎很喜欢这个冬冬哥,一说眼睛就发亮,“他很漂亮,他也是警察!”
齐穗说得手舞足蹈,还拉着韩渠去走廊上看感谢墙,玻璃框里有许多人的照片和简短介绍,有的是赞助者,有的是杰出志愿者。
齐穗垫着脚,卖力地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冬冬哥!”
那赫然是凛冬的照片,并不是证件照那般正式,凛冬正指着书本,和小孩们说着什么,镜头捕捉到的是他的侧脸,很瘦,有几分料峭之感。
韩渠听说过娱乐圈不少对凛冬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对凛冬的长相,挑刺的声音却很少,他是典型的骨相优越,瘦也有瘦的风味。
齐穗想赞美凛冬,无奈会的词语实在不多,又不想跟韩渠说m国语,急得满头大汗地鼓掌。
“好了好了,不着急。”
韩渠被逗笑,“你也看过冬冬哥的剧?”
齐穗用力点头,说是在白闪姐姐的手机上看的,白闪姐姐是冬冬哥的朋友,很多小朋友都看了,“我就是因为羽风哥哥才想当警察的!”
韩渠假装吃醋,“哦,原来不是因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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