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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楚怀却将这一切都刻入眼中。
或许是被这般画面催生出了心里的柔软,铁血的汉子此时也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带有体温的刚性温暖,卿言冰凉的身体被一件麑裘披袍包裹住,回头一望对上的是楚怀的双眸,眼中分明还有些笑意,甚是温暖,可一接触到卿言的目光便立即暗淡下来,礼节性的退开一步,低眉顺目的恭敬却不自然。
“公主凤体要紧,末将斗胆了。”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将关心变成了程序,让卿言哭笑不得。
“多谢楚将军。”
卿言也回以礼节性的微笑,心中却无限感慨,若不是晋王一党该多好,卿言向来都喜欢和有人情味儿的人一起共事。
“这些灾民恐怕还是尽快安排的好。”
楚怀还是那张公事化的扑克脸,可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灾民如洪水只可疏导不可堵截,如今灾民已流亡至此,眼下首要是安抚。
“楚将军,先将这些灾民安置在城中的寺庙和义庄内。”
希望灾民们能听从安排。
“可这并非长久之计。”
这是楚怀近半月以来首次质疑卿言的决定。
“将军且先安顿他们,容我另想他法。”
卿言深知解决流民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他们遣返原籍,可这又谈何容易呢,老百姓们如若不是走投无路,断不会变成流民,而流民的力量之强大是绝对不可忽视的,东晋时期的流民军队曾一度成为政治舞台上的重要力量,这股力量又是极易被人利用的,一旦变成军事武装,那么门阀割据势力的形成便成了必然。
虽说这里才几百人的规模,但不出一月便不可控制了,特别是琼州那群灾民,一旦失控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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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卿言如是说,楚怀也不便多言退了下去。
“公主,”
坠儿拎着厚重的披风赶了过来,看到卿言身上的麑裘披袍稍愣了一下,又马上用披风将卿言裹住,“当心着凉。”
卿言微微点头,“坠儿,我们回驿馆。”
驿馆的别院温暖异常,只因长公主之尊身娇肉贵,虽一再强调一切从简,但还是止不住妄想攀龙附凤者的讨好之心,别院房中的地热很是烧得红火。
卿言脱下披风换上夹袄,房内的热气让她的身体暖和了许多,脑子里却还是那对寒风中的灾民母子,心情又低沉了几分。
楚怀的担忧是对的,暂时的安抚只能太平一时,可将他们遣返原藉除非有足够的粮食,否则哪儿有粮食灾民便会流动到哪儿,如今之计唯有尽快在灾民原藉地发放赈灾粮款,让他们自动回家,方可解患,可朝廷的赈灾粮款至少需要十五日才能到达,时间长变数太大,所以一定要在三日内解决才行。
“公主,楚将军求见。”
坠儿的奏报打断了卿言思绪。
“让他进来。”
“公主,灾民已照您的吩咐安顿好了,只是——,”
楚怀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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