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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流星,欲抓住此人胳膊时,却被人反扣住右手腕,那张视若无物的冷白上,眼神凛冽,五官俊冷。
仿佛他说出去的话,如同对着一口冰窖,反噬上来的回声匿迹在一场倒春寒里,渗过他的骨髓,令他寒栗,垂在身侧的绽放红梅掉落在地,七零八散。
檀允珩寻了廊外侧的栏杆来浅浅坐着,双腿抻直,落在地上,左手心反撑在朱红栏杆上,右手拿着被她吃掉一半的油饼,头微微斜着,正全神贯注看着从月洞门下走出来的二人。
她的视线撞在那位漠然矜贵的男子身上,轻妙一笑,前司昭年轻时的官服,衣袖和圆袍略微短些,落色淡雅。
竹风扑落,光影流淌,映在那男子寸然冷白上,愈发苍白,眉眼舒着,未曾不悦,眸色深沉,无端吞噬着暖和,一袭如意纹圆袍装束,像个进都赶考,半途生病,却习以为常的白儒生。
任谁都无法将其与久经战场的陆世子契合。
至于不合身的官服,昨儿晚才敲定的司昭大人,合身的官服最晚也得明一早,凑合一天,也不打紧。
檀允珩吃着手中的饼子,油纸吱吱响,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忽而遇着那双映在竹光翠微里的秀目,虽无波动,却淡定从容,让人瞧不出什么差子。
她桃花眸浅弯,似花心略绽。
若非她事先见过,八成要被陆简昭故作正常的眼神糊弄过去。
苏鸣挣脱了强有力的束缚,另只手揉着被抓出红痕的右手,哼笑一声,没个好脸,“当真看不出,陆世子力气之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文弱书生。
说完,他也没落荒而逃,而是隔着翠竹,重新拾了个笑,沿小径朝廊檐下的檀允珩跑来。
“阿珩妹妹,红梅今日没有了,改日我重新再给带一枝过来。”
檀允珩眼尖,看到了苏鸣藏在身后那枝掉完花的枯枝,抻着栏杆的素指抬起,指向净洗的竹子,挽笑:“可我就喜欢那枝。”
苏鸣刚准备好说歹说,竹影婆娑,‘红梅动了’,他听身后的脚步近声,走上长廊,拐到檀允珩身后停脚,浓密长睫掩着眸色,声音如一块暖不热的玉。
“无关查案之事,别在司昭府。”
话音甫落,陆简昭提步前往宗卷堂。
苏鸣心道:果然,昨儿阿珩妹妹截陆司昭马车,引得人仇恨连连。
不愿娶就不愿娶呗,至于转头成阿珩妹妹同僚,一早给人找气受吗。
檀允珩捏着手中油纸,翻折的声音窸窸窣窣,她垂笑不语。
去往宗卷堂的小径,正对着衙门,依稀可见一道身影冲到登闻鼓前,击鼓鸣冤,鼓燥沉闷。
陆简昭闻声挪眼,就看着衙役将击鼓之人带进来。
一切有条不紊。
偏堂上,一人‘扑通’跪下,口舌之中满是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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