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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夭夭跟在队伍的最后,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实感。
回到顾府,原本就陷入悲痛氛围的府邸因为顾淮棺椁的抬进,更是弥漫着一股绝望和冷萧。
顾母强撑着病体,也要出来看一看自己的儿子。
她如同陆夭夭一样不肯相信上一次见面还鲜活的顾淮死了。
她踉跄地冲到棺木前,手指扒拉,想要推开棺盖,一睹真假。
不过她有顾父拦着,终究是阻止了她这一荒唐举动。
顾父声音沉痛,面上却维持着一个大元帅的冷静沉着气度,“阿淮是为国捐躯,无上光荣,你不要给他添乱了,刚才夭夭已经确认过一遍,是阿淮。”
让一个父亲亲口承认自己的儿子死去,也是极其残忍的。
“不,你骗我,我不信。”
顾母崩溃跪在地上,满脸的泪,哭了好些天的她嗓子哑了,无法大声恸哭,但那种困兽般垂死挣扎的嘶叫更听得人心里难受。
“母亲,您别这样……”
顾谌哽咽着上前扶起她,声音里满是哀伤。
顾母却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抓住了顾谌的手臂,指甲深陷进他的肉里。
“阿谌,你告诉阿母,这是一个玩笑对不对?你们联合起来一起骗阿母,就跟你们小时候一样,开玩笑逗阿母,那时候你们年纪小,不懂事,阿母会打你们,可现在不会了,你快把阿淮叫出来,让他叫一声阿母。”
孩子身亡,最崩溃的其实是怀胎十月,又将他抚育成人的母亲。
陆夭夭眼眶酸涩,涌出了眼泪,她也上前一步,尝试着安慰顾母,“母亲,你别这样,振作点,这样阿淮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你闭嘴。”
顾母痛斥,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都是你!
都是你害死了阿淮!”
陆夭夭愣住了,她没想到顾母会将所有的怨恨突然发泄在自己身上。
就跟外面那些不明真相,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一样。
她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从说起。
因为对待那些没什么干系的人,她可以将手段和心计都用到他们身上,让他们闭嘴,可顾母——一个刚失去儿子的女人,她实在开不了口再往她伤口上撒盐。
人悲痛至极的时候就会着急找一个发泄口,宣泄自己的一腔痛意。
“夫人,你冷静一下,阿淮的死,谁都不想看到。
你不该把阿淮之死怪在夭夭身上。
阿淮死了,身为他的妻子,她比任何人都要难过。”
顾父在一旁劝解道。
然而,顾母根本听不进去,她继续哭喊着,指责着陆夭夭。
陆夭夭知道她是受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也不跟她计较。
她只能默默地守护着顾淮的灵柩,想着陪伴着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夭夭几乎每天都守在顾淮的灵堂前,为他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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