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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月接过,轻轻抿了抿,有些烫,便搁在了一旁。
闻言倒也不忤,只又笑着道:“崔大人一心为陛下分忧,自然是好事。
只是帝心向来难测,究竟哪样是忧,哪样不是忧,实在也很难说。”
崔妄听苏怀月这样一句话,其中好像大有由头似的,不免有些狐疑起来。
朝苏怀月看过去,见她只是从容不迫地摩搓着发髻上的一支木簪子,倒让他有些若有所思起来。
他这段时间在京中,倒也听说了不少事。
譬如传言说皇帝似乎看上了个女子,又譬如传言说皇帝在宫中种了不少紫藤,再譬如传言说皇帝对着紫藤萝刻木头簪子。
正这么想着,倏而又见面前女子含笑问他:“曾有人同我说,紫藤萝最是衬我,崔大人以为如何?”
倘或放在平时,一个女子问一个男子这样的问题,足以称的上有些暧昧了。
但此刻两个人皆是各怀心思,这么一句话便如同伸出触角互相试探。
崔妄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到底微微一笑:“苏娘子天生丽质,自然是什么花都很相衬。
不过话说到这儿,崔某也觉得确实是紫藤萝更相配些。”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微微一笑。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彼此都不再提起了。
这么一番对话下来,两人不免都生了些隐晦的默契,故而便有一搭没一搭开始闲聊起来。
崔妄这个时辰照例是摆了个苹果,开始练起来袖中飞刀来。
苏怀月在旁边瞧着,见崔妄次次都能射中,留下的刀口与刀口之间的距离也十分均匀,倒想起来上次他飞刀射断吊着杨诚的绳索,不由道:“崔大人好身手吶。”
崔妄谦虚了一句,只说是小时候为讨生活迫不得已练出来的把式。
一番闲聊下来,苏怀月才知道崔妄原是个孤儿,自小就是跟着些三教九流讨生活了。
说到孤儿这个话题,崔妄倒想起来些什么,便问道:“那个小女孩呢?”
苏怀月略过了今日皇帝想要杀她的事,只说如今能开口说话了,瞧着是越来越好了。
崔妄闻言一默,不知是不是想起来自己幼时,倒有些感慨,只道:“她父母的尸骨,按惯例是跟着那些死尸一起要丢去了乱葬岗的。”
“不过那时有个和尚来看过她父母,我倒也敬她父亲是个英雄,故而将她父母的尸骨按照那和尚请求,另找了个地方埋了。
倘或她要去祭拜,自可以到那儿去。”
苏怀月本来为着皇帝那码事,同崔妄说到现在不过是虚与委蛇。
听了这番话却不免真正有些动容,真情实感说了句:“多谢崔大人。”
崔妄微微笑了一笑,回头便喊:“狗蛋,狗蛋!
过来,当时给杨氏那夫妻埋哪儿啦?”
磨蹭了好一会儿,外头才“噔噔噔”
跑进来个小吏,一脸的睡眼惺忪。
崔妄打眼瞧过去,随手团了个纸团就往那人脑袋上砸,破口大骂:“xx的,又给老子上值时候打瞌睡!
昨晚又喝酒去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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