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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溪、绿暗晚藏乌,[1]”
温姎伸手去抓姜满棠的手,神色很是认真,“嫂嫂,别哭哭。”
这事太荒谬,还带着些诙谐色彩。
温令看着温姎,嘴巴长得老大不说,还有些气闷:“从前怎的同你说话,你都不出声,我和二哥还以为你们是娘胎里带来的不足,”
而后‘唰’地转头,看向温淳:“那小四也……!”
“四哥是真的,”
温姎抿着唇,瞧起来有些无措,“先前,我无意间听了温砌和赵氏有意想将我发卖出去,心里害怕也不敢声张。”
温时琢的心像是被戳出个血淋淋的窟窿,他自己以为将手足保护的很好,却还是让他们受到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姜满棠大概明白他的自责,但该说不说,小姑娘是真的聪明,这不妥妥一个白切黑的天赋型,现下也有些知晓书中她为什么能作为反派女二了。
当时打草惊蛇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温时琢自身都被惦记着吃干抹净,若是闹开了,温家老太太说不准还要鼓掌认同,到时候温时琢孤立无援,救不下她,自己也要遭罪挨打。
但是,若这般说开,温时琢只会怨自己不够强大。
“姎姎很机灵,用的法子也对,先手者除非有一击必胜的把握,不然反而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也容易被反扑咬颈,”
姜满棠揽着温姎的肩膀,看向温时琢,“而能用一种兵不血刃的方式,便没有必要动刀动枪。”
“姎姎真的是顶棒的姑娘,”
姜满棠垂眸,温姎和温淳都是很标准的杏眸,又圆又大,难掩朝气明媚,而温姎的脸颊上多了个酒窝,笑起来就像是糖渍青梅,“能够审时度势的在危局来保护自己,所以呢,今儿的第一口炙鱼,奖励给我们温姎姎。”
姜满棠撕下鱼腹上的肉,递到她的唇边:“第二口呢,要给一直在狼虎窝中,拼命护住弟弟幼妹的温阿琢!”
“这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不是,”
姜满棠打断他的自怨自责,见他颇有反驳之意,直接撕下一块鱼肉,送到他口中,等他微咬下后,“更何况,都是功劳。”
“没有谁,能时时刻刻同在一处,阿姎总要有自保的本事和手段,这不是坏事,你已经做得足够好。”
“是啊,阿兄,姎姎并没有被发卖出去,即便是有,我想阿兄也会护住我,”
温姎点头,她认同嫂嫂的话,“不言语出来是我的选择,因为我也会担心疼惜阿兄受伤。”
“好了,一起吃吧。”
姜满棠见温淳一直扒着她的胳膊,眼睛里只有那只炙鱼,馋的直吞口水,便给四人盛了粥,撕了几块肉放到温淳碗里。
原本姜满棠还在思忖除了基本两件以外,要给小姑娘备什么样的开箱礼好,现下倒有了份打算。
等一家五口吃完晚食后,姜满棠就开始摆弄另一桩黄檀木和手里的乌木,等温时琢洗好碗箸后,打算去烧水洗漱时,姜满棠已经将部分打磨得差不多了,便抬头看去:“多烧些,一会儿试试澡盆可好用。”
“较大一点的那个,是给你和阿令、阿淳用的,灶台用火温着烧下一锅水,屋子里也能暖和些。”
温时琢低垂的眼眸颤了下,耳根有些红晕,急遽点头后,便进了庖厨。
姜满棠忙着手上的活儿,天色又有些擦黑,并没仔细看,等她将底座的凹槽并到一起,庖厨的门才慢悠悠的开合,温时琢浓如夜色的黑发散在身后,染湿了衣襟。
额前的几缕碎发,贴着脸颊的鬓角,染了赤红的耳朵躲在发间,露出一点,恰好是一抹红梅艳、色,颇为乖顺。
姜满棠抬首,不由一愣,而后眉眼微弯,心下不由思忖温时琢,如今便是这般好颜色,长大了可还了得:“用着可习惯?”
温时琢惯来受不得身上黏腻,冬日里还好,即便是用凉透的水擦一下也没什么,但天儿热时,他这性子便格外遭罪,村子里的人都会趁着无人时,到河流里去冲洗,他并不习惯这般,便也没去过。
但今儿用澡盆,却比以往都舒适。
即便温时琢没去过湖泊里,也能断言在湖泊中,绝不会有尾骨都在酥麻的感觉。
听了她的话,便忙不迭点头:“阿姐,我带阿令和阿淳洗吧。”
姜满棠没什么意见,本来就是半大的孩子,即便是她洗也没什么,但温时琢提了,她也能省些力气,便点头同意了。
没一会儿,庖厨里便传来嬉笑泼水的声音,姜满棠在底座的右上角,用刻刀削着‘自在尽兴’四个字,落了个尾,那边才难舍难分的走出来,她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给他们三个扔了布:“把头发擦干点,不然明儿早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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